【古言】泣佛(10)

那边是鸾凤和鸣，这边是有缘无分，那边是洞房花烛，这边是孤身一人……
“哈哈哈，哈哈哈……”
“玄青，你疯疯癫癫是何体统!”须眉方丈断声恼和:“给我清醒一点!”
忽的停了下来，玄青眼神晶亮，大彻大悟般:“是了，清醒，是该醒了!哈哈哈……”
说着飞身而去。
“哎——”
一道白影略过，阁楼内的暮云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的回身。
白色僧袍垂下，恍若谪仙，他看她的眼神，终是变得温和。
“跟我走。”
……
记得他结跏跌坐，受万人朝拜，信众中的她站在第一排，没有世人强烈欲望和目的，眼波流转，清丽脱俗。
记得他接住她下落的身体，看着她由胆怯变为崇拜目光时的唇角微扬。
记得那天的落雪，女儿家的温香软玉，以及惯于拿法器的手触到上细腻的皮肤时，心中便再无古井般的沉寂。
记得她的笑，记得她的痛，也记得她为自己的哀泣……
一切的一切，都在今日凝成一句。
“跟我走，可好？”
八、
暮云攀上了那人的脖颈，伏在他背上微笑。
“我会洗衣做饭，跳舞扫地，不会拖累你的，你别后悔。”
“不会后悔。”
“我们可以盖一间草庵，养很多很多小动物。”
玄青提气，将暮云稳稳托住，淡淡的应了声:“嗯。”
“要临河而居，这样每天每天都有鱼虾。”
一跃而起，他背着暮云稳稳落在了枝丫上:“嗯”
“房子周围要种很多很多花，但是一定要有桃花……”
他从天而将，一掌打晕了猝不及防的侍卫:“随你。”
“我爹娘一定会找我的，还有方丈也一定会找你，所以我们要隔段时间换个住所。”
“嗯。”自后门摸索着出去，前面宾客盈门，只有后门冷冷清清。
怪石嶙峋，崇山峻岭，他们来到了陡峭的悬崖边。
出江城只有两条路，一条正门，平整安全，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实在引人注目，况且那里还有青山寺找他的僧人。还有一条就是悬崖，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只是从崖底那寸草不生的地方延伸出去，便通向江城的郊外。
玄青递来一根红绸，暮云听话的将它缚在眼睛上。
“绑好了吗?”
暮云点头。
一条长长的麻绳紧紧绑在树墩上，一圈一圈的年轮记录着时间的过往，玄青小心翼翼的顺着麻绳下去，就像在守护一个珍宝。
“以后你要教我武功，这样我就可以帮你的忙了。”
“嗯。”
虽然看不见，但暮云知道，他一定在嘲笑她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
可是玄青并没有笑。
缓缓抬头，崖顶上，须眉方丈凭空出现，在他的周围，是一众武僧，暮家的侍卫架好了弓箭，还有一个朝他笑了笑，拿出了割断绳子的刀。
身后的暮云把头埋在他脖子里，仍在笑着:“我们要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