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君辞去-1(2)

李老头不满了：“操撒么！咋么个意思回来等秋女子嗦撒。”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坐在一边原本冷眼旁观的老人开口制止他们的话，呛声的两个老人才哼了一声继续看棋，老人抬手指了指一边空着的几个凳子，示意他们坐下：“老楚去世几年了，不管你是寻仇还是报恩，都来晚了。”老人神色平淡的泡茶，手法娴熟的润茶，倒掉，再次注入热水冲泡，这才倒入公道杯中分茶。郭老师直到茶杯被摆在他面前才开口，先道了谢，接着就问：“楚老先生是怎么……”他哽了一下，有点说不下去，倒是给他倒茶的老人神色平淡：“病了，没撑住，就走了。生老病死本是常事。”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认得你，你的搭档和儿子我也认得，老楚当年也说起过你。断了联系是他的意思，树敌太多怕带累你，结果你倒好，树敌比他还多。”说着这话，老人不由得带出点笑意，“要是想给老楚上柱香，你得等小秋回来，要是不想，现在就走吧。”郭德纲没说是走是留，反而笑了一下：
“楚老先生当年教我的时候没少骂我，我倒是挺想知道他说我什么了。”
老人挑了挑眉：“哟，他还骂过你？都跟我们这吹的没边了。”老人饮着茶，抬头看了看天，阳光透过树叶落下斑驳的光，就好像回忆里泛黄的画面：“他啊，说你是个好孩子，祖师爷赏饭吃，不吃这碗饭亏得慌，也说担心教你这个是对是错，怕把你这心勾起来结果饿死，说你跟他一样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肯定归不到那帮底下，归了也得出来，说你比他有韧劲儿狠劲儿，是个运气到了，能成角儿成腕儿的，也说怕你运气不好，怕你所遇非人。”老人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已经跟下棋的一帮老人聊到一起还聊的挺开心的于谦：“索性，你比他运气好些。”
郭德纲沉默半晌，突然问：“您说的小秋是？”老人叹了口气：“老楚捡回来的孩子，算了算生日在秋天，取了名叫清秋，当闺女养着，跟他一样的倔强性子。”他重新给杯子里倒上茶水，迟疑了一下：“那孩子打小跟着老楚学那些东西，跑遍了天南海北，也是个刻苦孩子，你……要是觉得孩子不错，就带上吧。”老人呷了口茶，忍不住叹气：“这些年那孩子也很是吃了些苦，要是能，就带着她出去吧，怎么说都好过在这地界窝着。”老人没看他拧眉思考的样子，却又放下茶杯笑了：“算啦，也是我这个老糊涂多嘴，你不用有压力——那孩子心里有数的很，怕是你开了口也不会应。”一边乖巧喝茶听着的郭麒麟倒是有点好奇了，楚文煜老先生是个什么脾气圈里圈外差不多也都知道一二，老人说的跟他一样倔的姑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能多跟我说说吗？”郭麒麟听这话，就知道他父亲怕是动了心思了。
于是，那边于老师跟老人们聊得火热，甚至已经上手下棋，这边郭老师听着老人慢悠悠的说起往事，不时搭几句，郭麒麟乖巧坐在一边喝着茶，一时间到有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
直到那个姑娘走了进来。第一眼郭麒麟就知道这姑娘是个讲究人。倒不是穿的多好，正好相反，小姑娘穿着一件黑色卫衣，一条有点发白的牛仔裤，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背着一个看起来不算太新的包，唯一的饰品就是脑袋上的那顶鸭舌帽，这一身下来估么着撑死也就一两百。但即使是这样，小姑娘一身也是整整齐齐，鬓发不乱，甚至最容易弄脏的鞋子也是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