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6(2)

这些让我感到振奋又迷茫，快两年没有和她好好聊过了，平日里聊得最多的只不过是游戏罢了。游戏哪有那么多谈资？还好到了暑假，我们有了空闲。我带着她一块打游戏。她很菜，但我还是把最后一个人头让给她。她喜欢漂亮的英雄，我就帮她挑好看的女英雄。有一天晚上，我们一起打到凌晨两点。她发给我一句晚安，我关上电脑，心满意足地爬上床。那是我整个暑假最快乐的时光。”
“暑假过去的也很快。我们终于是分别了。我去南方，她去北方，相隔五千公里。走之前，我悄悄问她，能不能放假了一起聚餐。她说，好。脸上还是带着那个笑容。我高兴疯了，我也的确是疯了，只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承诺就那么开心。到了学校，我们还是经常聊天。我们越发熟悉了起来。她会跟我说她今天的烦恼，我会帮她写高数题。在晚上我会抽空继续和她打游戏。我居然比初中更加了解她了：我知道她喜欢布丁，喜欢彭于晏，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要别人和她多聊聊，她不擅长高数和程序，总是紧急找我帮忙。”
“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爬山的旅行者。我一直在寻找这样一座山，它上面有我想得到的风景。我从不知道这座山如何，但我知道，这是一座我想征服的山脉。我看见那陡峭的岩石，个个锋利得如刀片一般；我看见山崖下冰冷彻骨的水流，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我越过了一道道坎，每天都被山顶的风景弄得魂不守舍。现在我看见的是顶坡前的草地；我觉得自己快要成功了。但是当时发生的一件事情给我的热情叫了一盆冷水。”
“什么事情？”我很困惑。
“那一天我刚度过满课的一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去食堂吃饭。她突然发来消息，说出事情了。经过询问我知道，是她的学校合唱团里的学长想强追她。当她明显表现出不愿意的意向时，那位学长非常不高兴。那位学长家中有权有势，在学校合唱团甚至学生会的口碑都不好。了解了这些以后，我告诉她别担心，我帮她想办法。听完以后，我却浑身发冷，感觉身处严寒的冬天。虽然为她明显不愿意而感到开心，因为这证明我有机会；另一方面却揭露了一个我早就知道但从来不想面对的事实：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没有追求者？她的身边怎么可能没有比我综合方面更优秀的男人？当她被欺负，被委屈，伤心或者烦恼的时候 ，我却远在这该死的五千公里之外，毫无能力去保护她，安慰她，就连把她抱进怀里这种事都做不到。那么是谁会这样做呢？一想到这点，我突然感到巨大的沮丧。
那一刻我产生了退缩的感觉。我害怕自己只是一厢情愿，自己感动自己，成为别人眼里的可怜虫。”
“在度过那令人难熬的几个小时以后，我决定打一个电话给她。我鼓起勇气，战战兢兢拨通了电话，电话号码是暑假时她给我的。电话响了几声以后，被挂断了。我突然很担心她：是不是被那个坏学长欺负了？这让我心急如焚。还好就在这时她发来了消息：怎么了？我松了一口气。我回答：没什么，很抱歉，刚才的电话打扰到你了吧？过了一会，发来的消息写着：我在上课。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刚准备继续道歉，她却又发来一句：我戴了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