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厄努阿利乌斯(3)

默勒奇泰德斯猛然抽身，又豕突向前，一记头槌正中星际战士的面甲。他从对方手中扯出链锯斧，抡圆了一道弧光斩落在极限战士的项上，让他的脑袋滚去陪手掌一块翻飞。“我的兄弟，那是给你的”，他吼道。“厄努阿利乌斯，那颗首级归你！”默勒奇泰德斯随手推开极限战士的尸体，转身面对他的下一个敌手。
一柄短剑，缭绕着苍白的力场光晕，朝默勒奇泰德斯的头部扫来。他侧身闪避，随即将兄弟的头颅当成铁骨朵挥打过去。快乐的厄努阿利乌斯经混沌之力硬化的头盖骨砸在敌方星际战士的头盔上，好像破皮球似的应声凹陷。精瓷*15
粉碎，软管寸断，极限战士被敲得晕头转向。默勒奇泰德斯发出胜利的嗥叫，再次抡下残缺的颅骨，将极限战士砸倒在地。
在他的周围，弟兄们与敌人短兵相接，殊死搏斗。他能听到他们愤愤不平地向八道之主*16
念诵祷词，将自己的战果献于厄努阿利乌斯名下，以夺取的首级为他铺就通往颅骨王座的坦途。厄努阿利乌斯是默勒奇泰德斯的兄弟，同样也是他们的兄弟，从相遇的那天起，他便一直照看着他们，引导着他们，一同分享收获颅骨的喜悦。厄努阿利乌斯给予了他们获得血神青睐的机会，如今，他们又岂会忘恩负义？
他松开斧头，双手紧握兄弟的头颅。“为了你，厄努阿利乌斯，”他厉喝道，一屁股跨坐在眼冒金星的对手身上。伴着一声不致辱没记忆中他们为之杀戮献祭者的大吼，他将厄努阿利乌斯的颅骨高高举过头顶，把它一次又一次地砸向极限战士的脑袋，直到后者被捣得血肉模糊，而前者也在他的掌中化为碎片。
“哈！兄弟，拿好，“默勒奇泰德斯说。“给你杀了俩，至少。”他摇晃着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红色和蓝色的形体不是漂流近前，就是浮游远离，唯余道道猩红尾迹标示他们的征程。这会儿不止两个了。他低头看去。厄努阿利乌斯的头已经在他手里四分五裂。在仍旧煎熬他的战斗狂怒之下，一股或许源自悲伤的苦闷油然而生。
护卫舰缓缓地螺旋盘转，它曾经设法守御的灰褐色天体在视野中越来越大。钢板从坠落的舰体上一片片剥离。两艘护卫舰穿过大气层后所剩的全部残骸将会直撞星球表面，如同恐虐亲自降下的铁拳，粉碎城市，砸破大陆。两万颗颅骨固然不错，但他们这样获取的数量定能更好地为厄努阿利乌斯送行。
他发现自己的斧头夹在一处传感器节点里，于是将它连根拔起，又扬起了一片火花。目光所及再无敌影。他的兄弟都死了。六八五角斗士集团完了。他们仅仅是为了保证厄努阿利乌斯能得到血神的欢迎而死，这在默勒奇泰德斯看来天经地义。这是他们的职责——一个留给他们的职责，一个在早已陷入癫狂的宇宙中意义尚存的职责。
默勒奇泰德斯捧起兄弟的头骨碎片，让它们飘向远方。他看着厄努阿利乌斯的最后一点骨片随宇宙风飞出手掌，被护卫舰的运动带走。他心满意足地卓立于下落的船体上，手执利斧，大张双臂，等待几个小时后的冲击，也许是几分钟，他不确定，也不关心。他很乐意乘舟赴死，好为他的兄弟求得十亿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