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细胞】白色摇篮曲(15)

“拍到了。”NK的两个朋友嬉笑着从平台后面转出来：“别生气，司令，都是NK的主意。”“我们只不过开个笼子，拍几张照片罢了。”
“这只活的细菌，你们从哪搞来的？”
“大街上多得是，哪都能抓。”一个朋友说。
另一个朋友补充道：“万一NK失手，我们也带了武器，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你吓我一次，我吓你一次，咱俩扯平了。”NK看她们拍的辅助T细胞狼狈逃跑的照片，照片上的甜甜圈一脸懵懂。“你们简直是摄影天才啊，谢谢啦，这几张照片我会裱起来的。”
辅助T细胞想想这算是个有惊无险的小玩笑，无伤大雅，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要不我给你们仨再拍张全家福？”
“这个主意不错，甜甜圈，过来。”
趁她们摆弄相机，他压低声音对NK说：“晚上回家我再慢慢跟你算账。”
周日他们带甜甜圈去公园放风筝，这时磨合期已经结束，他们像是真正的一家人。这是NK始料未及的，不过她觉得挺好。
但甜甜圈的身份检测结果毁掉了一切——她是癌细胞。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辅助T细胞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抽烟，他很想来一根但手里没有，颤抖着手指夹着空气，做出手里有烟的样子，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疯了。事实上他确实快疯了，NK在十分钟内问了他不下二十八遍“结果是不是弄错了”，他也回答了不下二十八遍“不会弄错的”。
他们谁都没有告诉甜甜圈，那孩子还很期待自己成为中性粒细胞，有朝一日能和爸爸妈妈共同战斗。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进不来。辅助T细胞坐在沙发上，还在抽那根空气烟。甜甜圈在隔壁玩积木。
NK负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动，抛给他一个绝世难题：“现在，我们怎么办？”
答案很简单，难只难在说出口。
他的声音十分疲倦，仿佛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还能怎么办，你会怎么对待癌细胞？”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杀”字，却并无杀气。
辅助T细胞沉默着，她又走了差不多十分钟。说了一个词：穿孔素。
“那玩意能防止被杀死的癌细胞复活，但很稀缺。走黑路不一定有货，再晚点她可能会觉醒。”
NK话没有说完，但辅助T细胞猜到了她的言外之意。他说：交给我吧，我来想办法。
“这孩子时间不多了。”她一语双关。
两天后，甜甜圈的细胞核成熟了，开始表露癌细胞的体征，食量也陡然增加。
NK不许她出门，怕被别的免疫细胞看见杀掉。他们编了个谎言，说她只是病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康复。
为了防止穿孔素滥用对人体造成不可挽回的危害，体内世界对穿孔素的管制十分严格，一般免疫细胞根本接触不到。普通的癌细胞多杀几次就不会复活，只有特别难缠的才会特批使用穿孔素解决。NK不想甜甜圈经历这种轮回的折磨，她唯一能做的是让心爱的女儿痛苦一次即可长眠。
这段时间黑市里没货，一天天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辅助T细胞终于下定决心利用职权联系了负责穿孔素制作的记忆B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