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5(2)

宁静包围了我们。我踱回那家小店的门口，坐在台阶上。石菡也坐了下来。我们隔了起码两米远。我能感觉到身后的卷帘门轻轻动了起来。是石菡靠在上面引起的小小震动。无所事事的我抬起头看着夜空。这里没什么路灯，万里无云，也没有月亮。空中闪烁的星星越来越多。它们的闪烁很奇怪，并没有书上和动画里那么明显；相反，它们的闪烁很不规律，而且它们也没有长眼睛。
“你在看星星吗？”石菡的声音从我的左边传来。凉爽的夏夜风中，她的声音也和星星一样，夹在风里，显得有点飘忽。
“是的。毕竟无事可做嘛。”我很老实地回答。
“我呢，长大以后想当地理学家呢。”石菡突然这么说道。
“为什么？地理又不好玩。”我是真的对地理不感兴趣。
“不呀，地理很有意思的呢。”石菡的声音提高了一度。看来她的确觉得地理很有意思。“地理可不知研究地球哦。它包含的东西可多了。天上的星星，也会变成我们的研究对象呢。”
“星星你们也会研究？”我有点诧异。
“对呀。星星都是遥远的星球罢了。地球也是星球，研究地球，可以为以后研究外太空做准备呢。”石菡抱着裙子，向我这边靠拢了一米。她拍拍台阶上的浮尘，重新坐了下来。“我对这些星星也很感兴趣呢。”
“你还真是对什么都感兴趣啊。”
“或许吧？我从小就这样。我对什么都很感兴趣。我想了解它们。但我从来不想深刻去了解。”
“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了解足够多了以后，这件事情就一点都不有趣了。百科全书比专著要好玩多了。我家有一整套百科全书呢。”
“可是……”
“好啦好啦，那么严肃干什么嘛。来讲个好玩的吧。你看天上那颗星星，那是金星。很亮对吧？它是你能看到的为数不多的很亮的星星之一哦。”
我看着天空一脸茫然。“在哪，我不知道。”
石菡抬起胳膊，指向夜空中的某一个方向。“看，就是那颗。”
我还是没有找到，尴尬地摸摸后脑勺。
“哎呀哎呀，你好笨啊。”石菡鼓起了腮帮子。“明明平时考得那么好。”
“可你那样指我也不好确定方位啊。”
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石菡已经做到了我的身边。她再次举起胳膊，指向夜空中的某个点。顺着她的手指尖望去，空中的确有一颗更亮的星星。“好了，那就是金星。现在看见了吧？”
我呆滞地点点头。石菡看起来很满意。她接着说：“星星就是这么漂亮。要是没有星星，夜空可太无趣了。”
“可是它们很孤独啊。”
“为什么呢？”石菡睁大了眼睛。
“看起来相距咫尺，实际上那是我们一辈子都无法触碰的距离。不是很伤感吗？”
“不会呀。星星它肯定知道，就算是无法相见，但整个宇宙上亿颗星星都在像他一样，在各个角落发着光啊。有了这点，它们一定很开心了。”
石菡转头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满是亮光。夜风中，她的发丝让我觉得痒痒的。我控制着自己的心跳，给予了肯定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