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平(2)

她笑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3
之后的故事很简单。
我们不分昼夜的进行一场场不着边际的对话。从水平面不平，到太阳对水星的无法触及的思念，乐此不疲。
我也亲眼目睹了她一次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从最开始的震惊后怕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感慨似乎这个宇宙真的很需要她。
可再后来，她死了。她怎么死的并不重要，只是无数次死亡故事中的另一次罢了。只是那个傍晚，毫无防备的，这个宇宙抛弃了她，背叛了我。
我恍然大悟，一次次向空气挥拳，想给这个出尔反尔的宇宙一点教训，质问它为什么不是最珍视她的那个宇宙。我得不到任何回应，沦落成了“其他宇宙”里的一员，无能为力。
最终只能像无数个其他宇宙里的自己一样，哽咽着吞下这个事实。
我回忆每一场对话，试图寻找任何遗漏的她的信息。
我回想每一次死亡边缘，拷问自己是何时起对她的存在感到理所当然的。
我质问自己是否珍惜与她的每一分每一秒，可是在思绪中打捞回忆往往起着反作用，像从指缝中溜走的以太，她的不在让回忆既不真实也无法挽回的远去。
4
不记得我是如何通过了毕业答辩，回过神来，已经坐在座位上，手里握着剩下一半的矿泉水瓶。
“水平面真的是平的吗？”不禁想起那场对话。
我愣愣的盯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半瓶水，让那天交织的阳光，美好的她和同样的半瓶水肆意、缓慢、清晰的在脑海中勾勒，我突然惊奇的注意到，回忆中和手中的矿泉水竟然以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角度脱离了水平面，向着我的方向慢慢倾斜！
“水平面是朝着心的方向倾斜的啊！”我听到她欢快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