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短篇：刮风下雨打儿子(2)

“哦？”戴北楼又仔细地打量了一阵小男孩，脸上虽然糊得脏兮兮的，依然能见几分俊俏伶俐，不由得赞道：“老板好福气啊，老板娘定是国色天香。”
“差不多差不多。”饭店老板瞥了一眼正偷偷在戴北楼袍子上擦手的小男孩，美滋滋的表情顿时又变得严厉起来，“段二柱！有没有礼貌？”
戴北楼瞥了一眼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脏得不能看的袍子，还是强笑着拦住了再次撸起袖子冲过来的饭店老板，“小孩子喝多了，不妨事，不妨事。”
小男孩却毫不领情，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打了个酒嗝，“老爹你不是说这小子怪麻烦的，恨不得下毒让他拉个三天三夜嘛？”
戴北楼闻言，脸色一僵，忍不住瞥了一眼桌上吃得差不多的饭菜，暗暗运劲检查身体。
“说什么呢！”饭店老板一声厉喝，随手将小男孩提到身后，讪笑着对戴北楼赔礼道：“客官别见怪，这孩子心直口快的……不对不对，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嗨！”饭店老板尴尬的一巴掌拍在小男孩脑门上，“喝多了说胡话呢！”
戴北楼的脸色依然阴沉，手已经按到腰侧刀柄上，沉声道：“我只听说过酒后吐真言。不知戴某哪里得罪了老板，竟要用到这种下三滥手段？”
“哪有毒嘛！”饭店老板急了，走到桌前在每盘菜里都夹了一筷子吃下，“你看看你看看？小店向来本分经营……”
小男孩又跳起来喊道：“给我留个鸡腿！”
戴北楼见此情状，又运劲检查过后，才放开刀柄，拱手道：“抱歉了老板，是在下风声鹤唳了。”
又亲手夹了一个鸡腿递到小男孩面前，“可不要养成瞎说的坏习惯噢。”
小男孩毫不客气地接过鸡腿咬了一口，还来得及给戴北楼翻了个白眼。
戴北楼必须得承认，他非常希望饭店老板能再把这小崽子教训一顿。
很快饭店老板将新温的酒拿出来，又端上一碟小炒肉当做赔礼。
而后他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单手支颔，长长叹了口气。
小男孩靠坐在他旁边，半醉不醉的啃着鸡腿，一边小口啃着一边摇摇晃晃。
“老板心情不好？”戴北楼自忖在楚州转了这么久，从未遇到过这么有趣的饭店老板，“你不是说一醉解千愁么，一起喝点？”
“嗨！那不都是骗傻子的嘛。不开心喝酒顶什么用。”饭店老板随口答了句，立刻又反应过来，“喝……咳咳！喝点吧。”
戴北楼已经不想再计较了，翻过一只杯盏，亲手给他倒满酒，“老板为什么不开心？”
饭店老板一口饮尽，才叹道：“因为我媳妇要去闯荡江湖。”
“啊？”戴北楼瞥了下眼神已经略有迷离的小男孩，有些讶然。
“对啊，孩子都这么大了！”饭店老板显然知道他在惊讶什么，摇了摇头，“女侠不能带着娃闯江湖。”
他又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苦涩地咽下，“所以留我看孩子。”
“呃……”戴北楼沉吟半晌，终于只能叹道：“没想到嫂夫人那么有性格。”
“谁说不是呢！”饭店老板愤愤地一拍桌子，“一天到晚净闹腾！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