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ING GENERATION:2062 FALSE PEACE(9)

Torres不敢直视谭的眼睛，他低下头，低声说道：“卢和汉娜的事，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谭翰林摇摇头，“这不怪你，你尽力了。”他抬起手臂，将手中的酒瓶伸向Torres，“这杯我敬你，谢谢你在最后一刻，还在向他们的坐标推进。”
推进？Torres很想做出苦笑的表情，但他驱动自己的面部神经压抑着这股冲动，如果他没有听从北约的调遣继续不顾一切的指挥梯队向格里芬前线基地推进，也许今日，卢和汉娜也可以坐在这，也许今日他也不必做出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亦或者，四人会全部葬送在乌克兰，但Torres觉得，相比这股煎熬，死真是一个最痛快的选择。
Torres强迫自己抬起手臂，将手中的酒瓶送到谭翰林的酒瓶旁。
酒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谭翰林将瓶中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很快美军就会来接收格里芬残存的人形，他们也答应组织搜救队对交战地区进行搜索，但简缇娅和格林娜她们，可能已经没希望了，一片塌缩云层阻碍了美军的银翼低轨巡游舰进行侦测，再去的时候，那一块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我明白。”Torres点点头。
“我希望她们下辈子，能有个好的归宿，出生在我的祖国，或者你的祖国。”谭翰林向后一仰，把自己整个上半身搭在椅背上，他仰头看着酒吧的天花板，天花板是用玻璃幕墙铺设而成，透过玻璃，就可以看到乌克兰的夜空，但是除了大规模设立天幕系统的基辅中心城区，乌克兰其他的地方，永远只能看到厚重的塌缩云层，谭翰林向着天空伸出手，好似自己的手能探入云层中一般，他轻轻挥动着手，像是在拨动云层，他对Torres说，又好似在对着天空说道：“这样子，她们就不用穿梭于战火之中，一个好的祖国，就好比一个强大的巨人，他会把她们护在手心中，精心呵护，不论是丑是美，不论是否健全，他都会爱着她们，给她们最好的生活，有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屋栖身，在风暴来临时，他会为她们建立起最坚固的避风港，不论多大的风暴，在那个巨人的臂弯中，永远会静谧，温暖。
“你知道吗？曾经我问格林娜，你为什么这么恨你父母？她说：她记得她的父母跟她说过一句话：当她想他们的时候，就抬起头，看星星，最亮的那颗，就是爱她的父母。
“可是，在乌克兰，根本看不到星星。。。
“我从那时开始就在想啊，想一件事，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有全世界最清澈最美丽的天空，我们的父辈用了三十年来让天空变回原来的样子，无数人流尽血汗，仅仅只是为了从塌缩云手中夺回那片蔚蓝色的天空，我本希望这一切结束后，我能带着她们离开这，带她们去中国，这样，她们就能在阳光明媚的街道上，像一个正常的女孩那样，穿着漂亮的衣裳，无忧无虑的欢笑，在灯火阑珊处，欣赏那满天繁星。”
Torres低着头静静地听着，直到谭翰林的声音越来越细小，最后彻底消失，他才抬起头。
谭翰林趴在桌上，脸深深的埋入臂弯中，Torres知道，谭翰林累了，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