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良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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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华晨宇朝女孩喊，却换来旁边的售货员狐疑地瞪了他一眼。
女孩身子狠狠地颤了一下，却没有动。
她不想抬头，不想让华晨宇看到她泪眼婆娑。
有些事情，越是不想让它发生，它就越会成真，在放学时接到电话的那一刹那，鹿溪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电话对面的女人，她并不太熟悉，看她对鹿溪说话的语气，应该是她的某个叫不出名字的亲戚，她并没有和鹿溪扯其他的什么事情，语气隐隐伴随着沉重。
背景中哭泣的声音使鹿溪心一沉，而那女人下一秒说的话，让她差点就要拿不稳手机。
父亲死了。
这不是毫无预兆的事情，两周前，主治医师已对母亲表明，父亲的脑细胞已经开始萎缩，若是再这样一睡不醒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脑死亡，等到那时候，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另一个压力，金钱。
多年来为了维持男人的生命，鹿溪家的存款几近空虚，若不是鹿溪母亲还小有成就，赚的钱比普通人多，一面又要供鹿溪上高中，以后或许还要上大学，鹿家早撑不了那么久。
说起来，是鹿溪母亲自动放弃治疗的才对。
她希望鹿溪能够将来有所作为，而不是被这件灾祸所拖累，她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勇气再守下去了。
两周后，男人正式被宣布脑死亡。
葬礼安排在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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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扮演的就是一个普通家庭中女儿的角色，她敬爱自己的父亲，父亲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像山一样高大，像神明一样伟大。
这一切在那场飞来横祸后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母亲哭着将男人送进了病房，鹿溪陪在她身边一言不发，或许那时候的自己太小太懵懂不懂得生老病死为何物，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哭，但在母亲身边的低气压让她拼命挤出了两滴眼泪。
一向高大威严的父亲，如今却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脸庞消瘦，白的像纸。
母亲留在医院里照顾他，偶尔放学后鹿溪也会去接她的班，每一次她去，在她的印象里，母亲都是愁眉不展的，看到她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在六年级的鹿溪眼里，那笑容是那么虚伪。
为什么虚伪？那是因为父亲。
父亲让女人操劳过度开始变得情绪不稳，鹿溪得出了这个结论，而父亲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却在悄然之间崩塌了。
当然，她还是很尊敬自己的父亲，只不过尊敬中出现了怜悯。
初二的时候，鹿溪该考虑升学的问题了。
那天在病房里与母亲大吵了一架，母亲的意思是让她留在c市陪在父母身边，而鹿溪却想去考那所远在外地的，她心念了一个初中的高等学府。
鹿溪正处于青春期的当头，头脑一热说了几句不好的话，走出病房门的那一刹那她有些后悔。
第二天母亲来学校接她了，不过看起来显然是思衬了一夜，黑眼圈都有些浓重。
她们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随后女人同意了鹿溪昨天的请求。
鹿溪对母亲有些歉意，不过还是在初三的下学期努力拼了一把，中考以高分被那所学校录取，随后被母亲安排着在h市租了套房子，母亲自己因为父亲的原因不能陪鹿溪到h市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