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良辰(3)

过了一会儿，女孩偷偷地探出一个头，瞄了一眼远处正在擦奶油的那个女人，浓妆艳抹，大红裙，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她思考了一下，随后在女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竖出中指。
这种人不配喜欢他。鹿溪暗自想着，上了楼。
还是一样的流程，不过这回开门华晨宇已经在家里了。
“哟，今天没通告啊。”
鹿溪自然地朝他打招呼，书包往沙发上一甩。
女孩的心思明显不在游戏上面，时不时往窗外瞟两眼，不知在看什么。
“咋了？”华晨宇注意到她的反常，关切地问道。
“……没咋。”鹿溪收回视线，好像有些漫不经心。
game over
“……妈蛋又死了。”鹿溪泄气地把ps4往旁边一抛，转换为葛优躺模式望着天花板，一边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把玩。
“你爸最近怎么样了？”华晨宇瞥了一眼鹿溪无意地问道。
提到“你爸”两个字的一刹那，鹿溪身子一僵，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转了个身子，背对着华晨宇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一个人呆在这里。”
“他怎么了？”华晨宇皱眉，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出车祸了。很严重的车祸。”
“叔叔出车祸了？！他现在还好吗？我爸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
“植物人。医院说……基本没有苏醒的几率。所以我妈陪在他身边，让我一个人来h市读书。”
华晨宇印象中的鹿溪爸爸，是一个很和蔼的中年男人，因为生鹿溪生的晚，所以比较宠他这个女儿，也自然养成了鹿溪现在这种轰轰烈烈的性子。现在的他，应也有了几缕白发，总之，华晨宇很敬重他。
华晨宇怎么也想不到，如此一个说话做事稳重，走路带风的男人，有一天会因为飞来横祸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不省人事，旁边放着机器时刻检测心跳呼吸。
他无法想象那个场景。
“肇事的司机……是因为深夜喝了酒，晚上本来就光线昏暗，他还往死里踩油门……”
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好了小鹿，别说了……”他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半晌，伸出手，带着迟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鹿溪身子颤抖了一下，然而并未有什么动作。
华晨宇站了一会儿，准备回卧室，却被她抓住手指。
“你会陪着我么？”她仰头问他，眼中星光微闪。
华晨宇怔了怔，这似乎是鹿溪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的真正像个16岁的孩子。
“会啊，当然会。”喉咙哑了哑，温柔道。
听到他的答复，鹿溪闭眼笑了，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她不作多纠缠，又转过身去蜷缩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手上残留着她手心的温度，华晨宇第一反应是好凉，她的手心好凉。
于是他在进卧室之前，悄悄地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3）
华晨宇开始怀疑鹿溪搬到他隔壁这件事情是鹿溪的妈妈有意而为之了。
在鹿溪高一下学期开学前夕，华晨宇接到了一个电话，开始他面对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然而对面传来的一个热情的女声令他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