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孩子人设】衍反(4)

子弹飞速地划破空气，呼啸着向衍反冲来，而就算一切画面都只是虚像，但预言家本人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自“未来”而来的疼痛——虽然据一个早就死于疾病和年龄的老者说，先祖曾教导人们“没有所谓时间的概念，也没有什么‘未来’，未来就在那里摆着呢”一类的观点，但是这种时候，衍反还是需要靠这点预测“未来”的能力来保命的。
第一天的训练，衍反以为自己做得完美无缺——直到一颗子弹飞到他面前。
衍反不知道他是怎么躲掉剩下那些子弹的，他只觉得他的心跳快得不正常——简直像钢琴的节拍器一样，“噗通噗通”地打着诡异的鼓点。
女博士惊恐地停下训练，不停地在胸前画着十字，敢情她还是个基督徒。
“成功了，成功了……”
“预知过载……”
“把他保护起来，以后继续这样的训练……”
衍反感觉之前和琉隐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时预言的那种感觉又来了，大脑被信息占满，现在的衍反，简直是在“被迫思考”——就像被人拖着完成长跑训练一样令人不悦。
衍反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大吵大闹，吵得他的脑袋快要炸掉了。未来三天的所有发展分支，所有细得不能再细的细节都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如同逐帧动画一般在衍反眼前放映，铭刻在衍反的视网膜上。
那天，衍反才第一次听说“预知过载”这种东西。
所谓“预知过载”，就是Prophet一组的自保方式。在感到危险时，预言家们便会本能地进行“预知过载”从而获得大量细致信息帮助预言家们生还，但使用不当或是前几次使用也会像衍反一样感觉不适——但不可否认的是，对于熟练的预言家来说，这个技能几乎等于无敌——更不用说那个“先祖”的无限预知了。
衍反就这样熬过一年又一年，其实，衍反对于时间并没有清楚的概念——他的“宿舍”与外界隔绝，他被带走的那天见到的雪便是他18岁前见过的最后一个天气。
“已经过了十年有余了吧……”衍反想。他都快忘了他的名字了，这十年里，他始终只有“PT-001”这个号码，如果真的要说什么改变了的话，那一定是他的十人宿舍变成了八人又减成四人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衍反身上的伤疤与日俱增。
所幸，他隔壁还有一个眼盲的女孩，年纪甚至比衍反还小，是跟她的爷爷，也就是那个整天赞美先祖的老者一起被抓到这里来的。
衍反知道这个女孩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她对“命运”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晰。
女孩说，她叫白罪竹，她早已知道她的死期是什么时候。
“所以请在我死掉之前，再跟我聊会天吧！”
衍反本想斥责女孩不要开这种玩笑，但每每看到女孩说完之后，露出的那种悲哀的微笑，衍反嘴边的话便又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那种笑容，和琉隐当年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衍反哥……话说你明天就要考核了，你不紧张吗？”白罪竹今天也一如既往地来找衍反聊天。
“不啊……反正预测结果是我一定会通过的，也就没有什么好紧张到了。”衍反散开他那淡绿色的长发，任由其在“宿舍”的通风口下随着涌进的气流飘动，研究院本来是禁止这样做的，但他们的规则怎么可能放得了预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