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良 私设】谢谢你,鲸落少年(3)
周九良没有纠缠他。
也是,他离不开海,被丢回孤独的岛屿而已,也不会太寂寞,不会把自己当回事。
这是孟鹤堂期望的。
事实上,周九良昼夜难眠,孤独的思念着孟鹤堂。他也曾一度试图走上沙滩,却总被身后的骨架曳的跌倒。他开始厌恨自己的骨架,发狠的拽着他们往下撕扯。
他太痛苦了。他懊悔自己是个鲸落少年,他痛恨自己曾被他称赞美丽的骨架。
他甚至想锯掉那双看起来像羽翼的麻烦。
少年的世界就只是一个人。那个人,叫孟鹤堂。他孤单的生活在海底,从来不能离开。也曾感受外界的温暖,直到一湾小舟轻飘飘遗弃他,到达别的世界。
他背负着整片孤独的绝望,他是这片海域最冷漠的守护者。
孟鹤堂花了两年的时间,接受了周航。
而周九良花了两年的时间,用石头雕出一个孟鹤堂。
孟鹤堂机械的接受,机械的付出,机械的承受。
他不爱周航,真的。
他在方寸大乱酒后胡言时抱紧周航时,喃喃地问“你爱我吗”是问给周九良的。
他一首首情歌是唱给周九良的。
他抚摸着周航的脊背问“疼不疼啊”是问给周九良的。
他不在乎周航的喜怒哀乐,不在乎他眼里一点点的期望。
他把对周九良的爱,全部给了周航。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
他从来没问过自己,孟鹤堂,你这样对周航公平吗?对周九良公平吗?
他来不及在乎这些了。
孟鹤堂死也想不到,周九良竟会拖着骨架,一步一步的赶来看他。周九良迎着万人奇异的目光,立在孟鹤堂眼前,执着的问他,为什么。
“你疯了!你会被抓起来做研究的!”
周九良只立着。海似的双眸映出孟鹤堂的脸。孟鹤堂扇了自己一巴掌,心里告诉自己清醒一点自己不配他,然后仗着周九良年轻也不谙人世,告诉他,滚,离开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怪物。
针似的往肉里扎,密密麻麻的痛楚一下袭来。周九良信以为真。他说,好,哥,我再不烦你。
“你喜欢他吧。”
“我没有。”
“孟哥,您不要欺骗自己。”
周航扶住他的肩膀,睫羽微微颤抖,不去看他。
少年已经红了眼眶。
“不要勉强自己和我在一起。再见吧,孟哥,你得找他。”
周航回过身拎起行李时候,哭了。他双肩微颤,一步步离开,步步却都希望孟鹤堂挽留。
孟鹤堂看着他的背影,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对不起。
孟鹤堂不再说相声了。
他坐在海边,一坐就是一天。偶尔也下潜,却总也找不到周九良。最危险的一次差点被淹死,幸亏老渔夫搭救。孟鹤堂心里奇怪着,为什么大不如从前,后来才想通,是周九良的呼吸里有氧气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九良却迟迟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