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良 私设】谢谢你，鲸落少年(2)

要命的情愫环绕着两个人，无边无际。
浪花无声翻涌，深情持久的拥抱中只能听见孟鹤堂略微急促的轻问：
“九良，你爱我吗？”
周九良通常是不回答他的，只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揉揉他浸满水趴下来的发，带他离开这片水域，向更深处探索。
壮烈而又寂寞，独特的二人世界。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孟鹤堂带周九良离开了漫漫的孤独。
他是他未明长夜的星，是阴云密布的惊雷闪电，是波澜不惊里的惊风猛浪，是荒芜之地一朵惹眼的玫瑰花。
他们顺理成章的确立了恋爱关系。那时候孟鹤堂二十八岁。
噢，我们差点忘了。孟鹤堂说相声。他穿着大褂，看着左手旁和周九良长得九分相像的搭档——世界真奇妙，他叫周航，偏占九字科，赐字良。孟鹤堂常常看着周航，说着看着，就想起深海那个鲸落少年，就笑，就嘴瓢，就忘词。清瘦的周航总会拦住他话头救场。
孟鹤堂看得出，这搭档对他满眼满心爱意。他叫他航儿。因为孟鹤堂叫他九良的话，自己就有一种错觉，错以为那个永远离不开海底的周九良来到了他身边。
他带了大褂给海底的周九良。周九良捧着衣服说，真好看，可惜我穿不进。孟鹤堂心念一动，回家拿起剪子嚓嚓就剪掉后背一部分，再来就递给周九良说“喏，现在能穿了。”
周九良这时候只吞口水，眸中海浪翻涌，轻声说，哥这个比较诱惑，你穿我有感觉。孟鹤堂就怼他一把，然后跳下水靠在他怀里一板一眼教他背报菜名。
孟鹤堂偶尔也自己下水，在周九良睡着的时候。他笨拙的往下潜，偷偷看周九良团起来睡觉的样子。那骨架上缠满了花，美得不可方物。他凑近，轻轻抚摸皮开肉绽的伤口告诉自己，这具身躯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甚至能够滋养岛屿一样的骨架。这具身体的灵魂，也许会永远的陪着自己。
但是孟鹤堂没有想到。
他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喝多，会卷进和另外一个周九良——他的搭档的故事里。
所有的酒后事故…呃，您懂我意思，都是蓄意而为。他的搭档周九良，借着酒意，欺负了他。
深海的周九良的确会永远陪着他，但却是孟鹤堂想要逃避，要离开了。
自卑感与愧疚感交集，针般生生刺入他的头盖骨，他的脊椎，他灵魂的每一个缝隙。
他每天起床，必定是直愣着眼呆呆的念着“周九良对不起”。他身旁睡着的人儿起来，奶甜奶攻的问他，孟哥怎么啦。
他木讷的摆摆手，说，没什么，做噩梦了。
周航抱紧他，说，孟哥，我永远在。
孟鹤堂有点抗拒，最终还是没有动。
孟鹤堂一连几天没有去海边。他下定了决心和周九良决裂开。用他的话说，他已经不值得周九良的爱了。
他写了信，长长的信，浸润了泪水。泪水里似乎还能嗅到海风的味道，都是深海的少年留给他满满的回忆。
思君朝朝暮暮，奈何本非良人。
信撂在海边，孟鹤堂回家，整个人都灰暗了一个度。世界似乎失去了什么色彩，透亮，却灰蒙蒙。他灵魂出窍似的，看着自己叫沙发上弹三弦的人为航儿，看着自己喂他吃饭，看着自己握紧他的手，看着自己轻吻他的眉间。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周航的身上有了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