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龙龄】人人都爱张九龄（番外）(3)

王九龙静静听着，女人坦然地说：“其实我曾经劝过他换个搭档，他拒绝了。我又劝，他不理我。我第三次提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跟我大吵一架。看到你们现在发展得这么好，不得不承认当时是我错了，你比我想象得优秀得多。我真是不懂相声。
“我不懂相声，但我了解他，也了解这个社会，我知道他喜欢相声，我也不会拿自己去跟相声比，因为就算他选了我，我们也不会好受。那天我俩吵架，你也看见了，但是我特清楚不管经历什么，他都不可能离开我的。
“九龙，换做是你呢？你舍得他为了别的放弃说相声吗？你年轻，不怕苦，那他呢，你舍得他吃苦吗？”
她看着他，一番话说得又含蓄又致命。
王九龙无声地笑：“嫂子，你们俩是不是婚前焦虑啊？怎么天天瞎琢磨呢。你不用担心，那天我还听见九龄跟我们师弟打电话，说你们婚礼肯定顺利呢。你就放心吧。至于工作上，就更没得说了呀，我们单位的搭档都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那一年的王九龙，心里住着一座螺丝松动的天平。一时悲观，一时积极，一时冲动，一时理智，攥着烧得火红的炭块，日久天长地自我折磨。
他怀着九十九分告别的悲壮、一分微茫的侥幸，踏上了那场旅行。
所幸，聆城足够美好，让人有充分的借口逃避所有的无疾而终。
他在那儿喝过最甜的酒，看过最美的月亮，见过聆城的雪花落满张九龄的头发，一夜白头恍如已一生厮守。他捂着心口歪斜的天平，站在过张九龄的背后，听到他对电话说“哥保证让你喝上喜酒”让最后一丝希望凝结成了冰霜。
他们没花多久便恢复成了往昔的相处模式，婚礼上王九龙甚至还做了伴郎，大方得体妥帖周到。既然揣了堵枪口的心，就必然准备好了被打成筛子的觉悟。
那以前用了近十年来爱上一个人，那以后又要用十年来让自己不爱一个人。尽管王九龙一直都非常清楚，但头几年还是徒然地试图把他从心头剜下去，后来果然还是放弃了。
他们按部就班稳扎稳打蒸蒸日上，张九龄夫妻和睦，还有小阳阳降临人世，王九龙得遇佳人，也曾有两三年的柔情蜜意，只是终究没能携手一生。
其实，这些年，他们过得不是不好。
王九龙摸了摸被前妻点过的心脏的位置，它真的铁石一般，大门紧闭吗？
阳阳的一声“师父”将王九龙从陈年旧事的思绪里拉回现实。
他亲昵地凑进王九龙的怀里，温软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脸，格外乖巧地问：“师父，您是伤心了吗？”
周末得闲，又没有九龄爸爸看管，王九龙强打起精神，陪着阳阳撒了欢地玩，到了傍晚回到家里，王九龙才假模假式地说来给师父唱段“十三香”吧。
阳阳摇头晃脑曲里拐弯地唱完了，王九龙一边夸赞，一边小声嘀咕着“都是你那个缺德的爹教的吧”，然后门铃就响了。
王九龙打开门，便看到了“缺德爹”一张风尘仆仆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张九龄特地赶回来看一眼，很快就又要回去。
张九龄也笑：“傻站着干嘛，快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