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龄】繁星之下（上）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湛蓝的天上偶尔几朵云团，像弹软又敦实的棉花糖
院子里满是天气好而跑出来玩的孩子，一个个的小豆丁你追我赶，一堆一堆地玩。所以，那个独自蹲在房檐下的小孩很显眼，他的周围没有孩子，孤身一人
他抬头瞧了瞧天空，寻觅着什么，脑袋仰得快要给自己折一个跟头似的，找了一会儿好像无果，失望地垂下了脑袋，可没一阵功夫又抬了起来继续刚才的事情，循环往复
一个男孩站在远处观察着他，看了一会儿皱起眉头，脚下忍不住朝他靠近，身边的一个孩子大胆地抓了他的手腕
“别去理他，他是傻的”
话语让男孩板起了面孔，小小年纪作出一幅被冒犯的严肃模样也甚是唬人，身边的小孩吓得脱了手，男孩没再理会径直向前
“你在找什么？”男孩走到跟前，在小孩身边罩下一片，明烈的阳光被男孩遮住
蹲着的孩子并没有在意周围的声响，好似没有这个人一样继续低头，周身散发着难过的气息，男孩撇了撇嘴站到了一旁，他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被包裹得金茸茸的，眼眸中映出点点星光
那小孩像定时的钟表又折过头准备寻觅，微垂的眼皮上抬，目光正对身旁的男孩
那一刻两人同时定住。蹲着的孩子表情本有些呆滞，却在望向男孩的瞬间惊大双眼，男孩原本不再期待他的回应，却没想到他的惊讶。那眼神中的难过逐渐被喜悦冲开，欢快犹如傍晚的火烧云染了整片天空一般溢在眸中，蹲着的孩子倏地挺直身体站起，激动地捧起男孩的脸
“丁——丁丁——”孩子的口齿并不伶俐，只能蹦出简单的音节又毫无字义，但声线中夹杂几丝颤抖，黝黑的皮肤微微发红，咧了的嘴有些生硬却有了笑的意味
情绪可能感染到了男孩，他没有推开脸上的手，而是不自觉地翘起嘴角笑了起来，眸子里都淬了欢乐
那孩子望向男孩的表情更加激动，手脚都不知该放何处，本能地倾过身子，靠近男孩的眼眸，翘嘟的软唇碰了一下男孩的眼皮
好似大人之间的吻
男孩早熟，有比同龄孩童更成熟多懂的心性。腾地一下子，脸红了起来，心脏砰砰跳动，可到底还是幼童，过于复杂的情感一时间堆上了心头，犹如云遮月烟笼纱，只还是似懂非懂
但那不想舍弃的笃定瞬间在心尖顶出了小芽儿
“确定吗？”
屋子里一共四个人，一个已年迈的老者和一家三口，这一家所穿整洁低调，却又看得出贵气，老者清楚这一家身份，语气中带着几分尊重，还有犹豫
“确定”那个男孩没等父母张口便急切地说道
那对夫妻并没有出言怪责男孩的抢话，那位夫人一只手抚上男孩的头顶温柔地摩挲，男孩的表情突然有些怪异，不自然地看向旁边的窗户，脸颊微微发烫
“那个孩子和其他的孩子不同”老者斟酌着话语，“曾经有过想收养他的人，可是——”
老者起身走到资料柜找出口中孩子的资料，递到他们面前
“自闭症？”
“是的，他已经9岁了，不算小了，可是到现在他还是在我这里，我希望你们能再考虑一下”老者顿了顿，思考了几秒，继续说，“我不想出现孩子被送回来的事情，我将福利院的每个孩子都当成自己的孩子，我希望他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