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鬼【by楠加】(4)

张宇在街边拦下一辆车，等母亲一起走，张宇母亲随后上了车，握着张宇的手，张宇清楚的感到了母亲手心湿凉。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张宇把头靠在母亲肩膀上，军帽遮着张宇的眼睛，他看不到母亲的脸；他有些怕，怕看见母亲的脸，和母亲眼角。
出租车停在了邻近广场的街边，张宇背起军包下车，走的整整齐齐。
“娘，回去吧，一会儿接兵的点名了”张宇回头望着出租车喊了一声，出租车车门重新关上，慢慢的调头回去。
“走了”张宇对自己说。
“武警消防，张宇”广场上武警消防的接兵人高声呼喊着，拿着一个人员名单一个一个的核对人数。
消防的接兵人是一个副团职位的干部，旁边跟他一样职位的是一个空军的接兵人，都在攥着一张人员名单，眉头紧锁。
“他娘的，我消防这又丢了几个”
“我这边也差不多，三十多个人才到了七八个”
“你们空军那边还能能接三十多个，我消防这今年才招了十五个”消防副团看着自己身边那几个背着军包的小伙子，一共八个，才来了一半“算了，算了反正也过一半了，比去年强不少了，差不多送吧”消防副团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踩灭转身上车，像是一颗会动的齿轮。
“张宇到”张宇大声答到，急匆匆的跑过来，也多亏了这位副团长声音洪亮，隔的老远张宇就听有人叫他的名字，旋即也顾不上什么走的漂不漂亮，大步的跑过来，喘的像头牛。 
“行，小伙子，你是第九个”消防副团转身又下了车，拍着张宇的肩膀笑了起来。
“空军的兄弟，你慢慢等吧，这一下午我看你们空军人来的也差不多了，我就不奉陪了”消防副团临上车还没忘挖苦空军副团一下，就像得逞了什么似的。
“走吧走吧，老子这还他妈没到一半呢”空军副团声音里带着点火气“妈的，没想好当他奶奶的兵啊”
消防副团上了车之后，张宇跟着其他八个人一起上了车；消防招的兵少，培训基地离这不远，开小客两个小时的路，索性就开着个小客来接这群即将进部队的小伙子。
小客开动起来，广场上各色军装的人都在进行着分兵、找人的过程，张宇把头贴在车窗，看着窗外。
窗外有一位母亲把儿子送上车，忽然蹲下哭了起来，随身的饮料和矿泉水散落在周围，不远处接兵的人依旧呼喊着，人员名单攥在手里，成了纸团。
从现在开始张宇就要脱离地方青年了，不在是躺在树下看书的学生，也不是在家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少爷。
张宇的鼻腔忽然一酸“妈的”张宇低声骂了一句，伸手把头上的帽檐压低，闭上眼睛。
他知道母亲为什么没有说话了，其实母亲要说的太多，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真丢人啊”帽檐下的双眼一丝湿润渗透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