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幕之下(3)

零当然不会介意的，所以他就喝了起来。但他有个疑问。“老奶奶，你靠拾荒度日吗？”她却很坦然的回答：“不然呢，这个村子里的人都靠这个行当过日子的。孩子，你住在京城当然不会知道我们这些社会最底层人的生活。想想战前我还是一个中级教师，结果现在，唉，悲哀啊！”
她说完便笑了笑。而此刻的零瞬间想到昨天晚上的聚餐，强烈的对比让他变得彷徨了。
临走之前老奶奶对他说了一句话，直到后来都引以为戒。“虚伪的假象往往比现实来的更真实。”
零一路上都在想这句话，他不希望这句话和现在社会的事实连在一起，但这仅仅是希望。他停下车，靠在车门上吸烟。但另一种味道和烟的味道一起传人零的鼻子里。他不会闻错的，那味道他经历了三年。
他顺着气味走了过去，此刻的他做着和军犬同样的工作。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是一个堆放尸体的地方，大到几十岁的老人，小点的像零一样男人女人，这里都有，或者说是应有尽有。
一个最新的尸体格外引人注目，他穿着共和国时期的军服，肩上的两颗将星和胸前的勋章都暗示着他的不平凡。一朵鲜花放在他那即使逝去也充满了威严的身体上。零认识他，生前他是骑士团第三军团的突击师师长。
他没有过多的逗留，就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旁边树林中的一个声音被零注意到了。
“出来吧！”他冷冷的说。
应声出来的是一个长得很高并且留着长发的女人，和零年纪相仿。红红的眼睛有些恐惧的看着零。他的名字叫做陆紫瞳，那位中将是他的父亲，名字叫做陆云飞。
零把她带回车的地方。“看见那种场面居然没吐，你很厉害吗。”他冷冷的说，像往常一样，没什么感情。
“吐完了已经。”
“那朵花是你放上去的？没错吧？”
“嗯。”
“陆云飞是你父亲？”
“对，我叫陆紫瞳。”
“你不用紧张，我是特勤局管辖下团长护卫队队长，我叫零。”
“前天晚上，就是特勤局把父亲带走了。”
她的语气充满了怨恨，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于是简单问了一下，就带着她一起回去。又因为她家被特勤局看守，所以零先把她安排在自己家里。
零想让他别那么难过，看开点，可是现在任何语言都无法触及到陆紫瞳的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再劝也没什么用，所以就带她去靶场，一来是完成自己的训练计划，二来让她发泄一下。
零以很快的速度打完十五发子弹，并且在十五米的距离上全部集中在左胸部。而陆紫瞳虽说以前也打过手枪，且是在父亲的指导下，但由于仅仅是那么一两回，所以基本上都是零命中率。
零看出了他的急躁，于是站在她身后，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她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但看零没有什么，于是就跟着零一起打光了剩余的子弹。
陆紫瞳的眼泪伴随着回音流了下来，从那宛如黑珍珠的眼睛流到洁白的脸颊。
零松开手把她揽在怀里轻声的说：“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