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后台》第五十八回(2)

见小孩儿真生气了，小孟儿也赶紧往回找补，“啧，这不跟你闹着玩儿嘛，还挺不识逗！”紧着从兜里掏出钱来，“呐，给你。”
“我先替饼哥谢谢您啦！”从小孟儿手里把钱接过去揣好，“咱一块去吗？”
“我这忙着呢，你找大林跟你去吧。”
“得嘞，我找他去！”
转身跑后边找大林，哥儿俩欢蹦乱跳地往街上跑。年差不离过完了，街面上的店铺也开了不少，他俩主要是奔着小岳的零食铺去，给烧饼寻摸糖枣儿。
“岳哥？”俩人一边招呼一边往里边去，“过年好啊岳哥！”
小岳懒洋洋地从柜台后边钻出来，“来啦？要点什么啊？”
“岳哥您这有糖枣儿吗？”小崽儿顺手从笸箩里捡了块江米条扔嘴里嚼着。
“要啥？糖枣儿？”小岳好像很惊讶似的，“我的天呐，怎么想起吃这个了？”
“嗨，哪是我们啊！”大林也拈了一角萨其马塞到嘴里，“饼哥发烧了，非说想吃糖枣儿了，我们这不给买来了。”
“大老爷们儿发个烧怎么还跟害口似的，净想吃这偏的！”
小崽儿听这话茬，心说不好，“怎么？您这没有啊？”
小岳溜达出来，“那东西油啊糖啊放的都多，又卖不上价，现在点心铺都不卖了，我这小店儿更合不上了。”
小崽儿大林对视一眼，“这怎么弄啊？要不……买点别的？”
“就是，买点别的呗，我新上了点罐头。”小岳毕竟是买卖人，总是不失时机地推销。
“罐头……也行吧？”罐头比糖枣儿贵，所以小崽儿犹犹豫豫，不敢拿主意。
“给个准话，要的话我上后边取去。”
“那……那就要一罐吧！”大林回想起平日里当牛做马的烧饼，一咬牙拍板了。
“你俩替我盯一会儿，”小岳说往后边去了，“别偷着吃我货啊！”
“放心吧！”大林一边说一边往嘴里扔炒蚕豆，嚼得嘎嘣响。
小崽儿毕竟岁数小，还是淘气些，跟屋里待不住，屋里屋外来回蹦跶。赶巧儿屋檐上的冰溜子开化，往下掉的时候整顺着他的脖领子钻到衣服里去了。
“嘶…嗷！嗷！”崽儿冰得一迭声怪叫，忙着把手伸进去把冰溜子拿出来。
“你叫唤什么呐？”在屋里“品尝”各式零食的大林问了一句。
小崽儿不应，手里拿着一拃来长的冰溜子细细端详，这玩意儿晶莹剔透，倒和夏天吃的冰棒有一比。孩子一时好奇心作祟，再加上贪嘴，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这一舔不要紧，整个舌头和冰溜子结结实实粘在一起了！
“啊！啊！”舌头被困住，崽儿只能发出几个拟声词求救。
大林闻声往外走，“哎，我说你这孩子怎么……”打眼一瞧就愣了，“哎哟我……这……”
小崽儿这会儿跟白无常似的，舌头被冰溜子坠得老长，又冷又疼，再加上惊吓，他只能僵在原地。
“你别动啊！千万别动！”大林也慌神了，伸手想把冰溜子摘下来，奈何舌头已然和它冻成一体，一拽冰溜子舌头就跟着延伸，小崽儿疼得眼泪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