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这个男人(3)

“再开一瓶，来。”
…………
酒，一瓶一瓶的喝；
串儿，一把一把的吃；
可是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提某件事，就和平时一样……也不太一样，反正周哥还是那个周哥，我，也许还是那个我。
“下次咱去站前那家尝尝鲜。”
“行，哥你有空就叫我，一块儿去。”
“……”
“哥？”
听了我说的话，周哥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看着窗外发呆。刚才还豪情万丈，不把我喝翻誓不罢休的派头，垮了。
“今天，我的事定下来了？”
“嗯。”
其实就算不问他也知道，那些人总是千方百计的告诉他这个事实：你完了，你完了，你废了，你在学校待不下去了，赶紧滚吧……
恶心！
“哥，以后咋打算的。”
“咋打算啊……反正不混教育界了，你哥我投身商海，也是一条弄潮的大胖头鱼。”
周哥说着，手上比划成鱼的样子，看着周哥这德性，我有点想笑。
“噗哈哈哈哈哈。”
“笑啥啊，弟？”
“看着周哥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还（四声）能有啥事儿，没jb事，你嫂子还陪着我，你大侄儿在学校也没给我惹祸，我还有啥可奢望的？”
“周哥你心态还挺好，为咱这心态，干了。”
我给他倒了一杯白的，也给我自己来了一杯。
“别别别，你少喝点儿也行。”
“啊，知道知道。”
我听周哥的，没多喝，只是抿了一口。
白的我不太习惯那个呛味儿，平时几乎不喝。就算是今天，也只是吃了几口味道稍重一些的菜，喝了一点儿。反而是周哥，次次都跟赌着气似的，酒到杯干，好像要借着酒劲儿把什么东西从心里冲掉一样。
“心态啊……”
他放下杯子，往外看去。
外面正是下班的时候，车来车往，人去人散，谁都有自己该去的地方，不管以后啥样，明天该过还是得过。
“我这心态也不行，只是家里人都不放弃我，我也不能自暴自弃不是，你嫂子还劝我去她们那儿带孩子呢。”
“那活儿周哥你能干吗？”
“这你可小瞧你哥我啦，当初啥没干过……咳咳，那啥，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啊，知道不。”
周哥有时候也挺怂，比如对嫂子，比如对一些大是大非的事情。
“哥，你为啥要整那个高级？”
我说话的时候感觉有点迷糊，舌头发飘，可能是自己也喝多了，也……开始没什么遮拦，啥话都往外整。
周哥也没忌讳我的问题，他本来也没啥忌讳的事。他就着酒吃了几口花生，低声说道：
“我都快五十了，有个高级其实也就好看一点儿。主要是你大侄儿，我孩子才刚念大学，后面找工作啥的也得不少钱。唉……都是钱的事呗。你嫂子那幼儿园也……听说也要黄了（倒闭），这世道难啊……”
周哥捂着脸，像是洗脸一样搓了一把。
“得了，这事不说了，喝酒就完事，扯那哩个啷干啥？”（注：东北土话“哩个啷”，意为扯淡，没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