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这个男人(2)

不，没心没肺的是我才对。
现在想着当时自己真是没心没肺，甚至连他出事前一天我都不知道，还和他在车上聊天打屁。
周哥的事，不算大，也不算小。他没贪污没腐败，更没有出轨婚外恋（对嫂子忠诚得宛如一只vip专属舔狗……），他只是败了，败在理所当然的竞争当中，仅此而已。
首先要说点题外话……也不算题外话，总之当科普看也不错。我要说的是公立学校的收入。
公立学校和别的行业没什么区别，收入全看两件事：资历，地位。
资历就是教龄。和老酒一样，年头越久越吃香。电视上教育栏目里那些高谈阔论的，哪个不是熬成糟老头子才成名成家，当然偶尔也有黑发，那是染的！
地位简单讲就是职称。一位教师的职称对应着他应该拿多少钱，享受什么样的待遇。
教龄不需要竞争，只要你在这行年头够久，你就是大师。民国年间给大师提鞋的人，现在不也都是大师了吗，都一样；
而职称的竞争才是每个学年的重头戏。但这场戏周哥演砸了，栽了。
听说周哥为了评上高级“托”了人，走了走“关系”，还稍微“意思意思”，可是有人那这件事告发他，说他搞不正当手段。
从公家的规矩上看，周哥的确是错了，但他真的是坏人吗？
在SL市这种小地方，但凡是吃公家饭的，谁都不敢说自己屁股底下干净，除非他是真没本事替人办成事，或者求人办成事。
周哥只是输给了想弄他的人。
新学期的工作会议开了一天。散会之后，大家吵吵嚷嚷出了会议厅，我见着人多打算最后一个走，同时计划着回家把新买的游戏打通。
这时候电话响了，我一看号码，是周哥。
也没别的事，他说是什么下着雪忽然就想喝酒了，找我一起去，我答应了。
人的记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念书时学的古诗我一句不会，可有些事，有些人，你就是忘不掉。
那天的场景，那天的对话，我一直都忘不了。
周哥和我约在一家生意并不算火的烧烤店里见面。
北方人一直信奉着某个哲人说过的话：没有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顿。
“来啦，天可够冷的，先来碗羊汤垫垫底儿。”
见我进屋摘下涂了白霜的眼镜，他爽朗的说道。
“哥……”
没等我说话，白瓷小碗盛着的羊汤已经递到我面前，热气腾腾的，羊杂碎的异香塞满了鼻腔。
这家店的羊汤是一绝，好像还是周哥朋友介绍的店子，当初来的时候一帮弟兄前呼后拥，追随周哥落座（他请客），如今店还是那家店，羊汤也滋味不减，只是来吃饭的只有我俩了。
随便点了几样常吃的烧烤，我和周哥喝了起来。
“喝，干了。”
……
“多吃菜，吃菜。”
……
“我记得你爱吃大腰子来着啊，有用武之地没？没有哥就给你介绍几个小老妹儿，贼带劲！”
……
“服务员！餐巾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