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亿周九良 章四（二）(2)

周九良此刻心跳如擂鼓，耳膜都在砰砰的跳动，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孟鹤堂嫌弃他，张云雷师哥也不愿意要他，在现在九字科的徒弟里，李九春、张九龄、杨九郎都在大的专场上表演过了，只有他还学校剧场两头跑，不上不下，甚至于曾经一起学艺的同学也在其他的艺术团里崭露头角了。学校里的优等生，不代表在工作上仍然是优秀员工，他知道自己差的远着呢！
但是面对近在咫尺的阎鹤祥，他只是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
阎鹤祥歪着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终究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准备上场演出去了。
周九良关掉了微博页面，点击播放，但是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却变得模糊起来，连带着眼前的东西似乎也染上一层水汽，他狠狠的咬着后牙槽，想撇开脑海里的东西去听耳机里的声音，却终究没能做到，一把扯掉耳机，猛的站起身，身边的师哥似乎被他吓了一跳，瞪着眼问他干嘛呢，周九良觉得自己再不出去就不忍不住流出眼泪来，匆匆说了句对不起就冲出了后台。
直到靠在粗糙的砖墙上被夏夜的风吹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手里死死捏着的手机在嗡嗡的震动，定定心神，接起电话，竟然是郭鹤鸣老师的。
“小郭老师……”
“小航啊怎么还叫老师，不说以后叫我师哥了吗？你怎么了，嗓子哑了嘛？”
周九良听着熟悉而亲切的问候声，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小郭师哥……我是不是特别让你失望啊……”
脆脆的声音，染着哭腔，明明是17岁的大孩子了，听起来却像是变声前的小男孩儿，郭鹤鸣先是一怔，这孩子怎么哭了，随即心里暗暗惊奇，这嗓子，这嗓子！
结果当然是没什么大事，周九良看着心思又重，面相又老，在熟悉和信任的人面前其实就是个单纯又好哄的小孩子。
郭鹤鸣给他分析了，现在跟冯照洋合作了快三个月的搭档杨九郎，大家台下都叫他翔子。翔子是大三的时候考进来的，北京城市学院的，跟阎鹤祥一样是工科出身，就比孟鹤堂小一岁，同样是大学生初期主攻捧哏的高峰老师还有目前这一批传习社来的大多是捧哏，更别提于大爷也是高学历，社里现在捧哏演员文化水平都挺高的，大家自然会不由自主提高对演员们的期待值，这对演员的成长是一件好事，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周九良听了果然就平静很多，将近半小时后才聊到正事，原来郭鹤鸣想让周九良加入德云社乐团，和团里的师哥们熟悉一下，了解师父的调门儿，这样以后万一郭鹤鸣有什么事，他还可以顶上，周九良自然答应了。
所以在接下来的专场中，周九良都在郭鹤鸣身后打小锣，直到国庆节过去了，他才又收到和孟鹤堂演出的节目安排。
周九良看着节目安排；
10月11日【夸住宅】
10月12日【口吐莲花】
10月14日【日本梆子】
10月15日【歪唱太平歌词】
10月16日【歪唱太平歌词】
10月16日【五红图】
【口吐莲花】和【歪唱太平歌词】都是新的节目，口吐莲花难一些，得多排练……太平歌词倒是很简单，其实孟鹤堂的声音低，唱曲儿挺吃亏的，但嗓音也不算难听，不知道他唱歌怎么样……周九良正在这想着呢，孟鹤堂无意间说了两人的表演顺序往下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