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31］

只是不管谁疯了，日子它都是要照常地过。
第二天的阳光一到，夜里的那些个荒唐好像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被人藏在了哪个深深的箱底。
文星伊一点一点又变回了那个优秀耀眼的文学霸，金容仙一天一天还是那个温柔负责的金老师。
只是某本摘抄本上再没了逾矩的关心，某颗小脑袋也再没得到安慰的抚摸。
文星伊依旧早起迎接宿舍的第一抹空气，依旧一个人走在清晨的校园里，依旧第一个到班看着那棵树默数着高考的日期。
她不再满心期待着金容仙的每一次经过，她不再在每一节语文课上失魂落魄，她不再理会心里的那头小鹿，只是任它乱跑乱撞最后又满身伤口地沉默。
等到二模结束，文星伊终于凭借着总分第一，若干个单科第一成为了理科的榜首，成为了同学们口中羡慕不来的学神，赢得一片唏嘘叫好。
“年级第一了还不开心？”
出成绩的晚上，丁辉人陪着文星伊在顶楼发呆。
“没…”
文星伊随口应着，点烟的手越发熟练。
“戒不掉了？”
丁辉人看着文星伊没什么表情的脸问道。
“…干嘛要戒。”
文星伊看着手上的烟雾升起来又散开去，偏过头问丁辉人。
丁辉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从哪天起，她看着文星伊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内敛，越来越看不出喜怒，越来越遥不可及。
“开心一点嘛。”
丁辉人的声音轻轻的，有点委屈有点无奈。
文星伊听得心里一怔，弹烟灰的手也停住了。
原来这不管什么时候都觉得没意思的情绪，就是不开心吗。
…她不开心。
文星伊笑了笑，眼眶湿了大半。
“大概是她把我的开心带走了。”
文星伊趴在栏杆上，声音闷在风里。
丁辉人心里又是一揪，她自然知道文星伊口中的“她”是谁，她自然也知道文星伊的变化源于哪里。
“…我是不是离她近了一点？”
过了一会儿，丁辉人又听见文星伊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嗯？”
丁辉人想不明白，转过头看向文星伊。
“没什么…”
文星伊却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再说。
…我这么努力，站在了这么高的地方，那么变优秀了的我，是不是离你又更近了一点。
你看，那些被压在箱底的荒唐，又在一些熬不住的晚上被拿出来偷偷地抚摸，即使见不得光，也一尘不染。
…戒不掉的何止是烟。
……
金容仙看到了，光荣榜上排在第一的那个名字。
“我会好好学习，也会忘了今晚。”
那天晚上说的，她好像都做到了呢。
“…你不要讨厌我。”
那她要求的呢，自己做到了吗。
金容仙看着那个名字想了又想。
有愧疚，有抱歉，有无奈，有心疼，还有很多说不出来的情绪…就是没有讨厌。
金容仙叹了口气。
她想起来一双总是回避着她的眼睛，一个总是埋着头的身影，一道很久没有听过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