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四光年外的爱 第十二章(4)

时间过得很快，几个月过去，舷窗外的火星越来越大。到达火星后，与火星轨道上的待命的几个补给舱对接后，便开始了飞向木星之旅。这次的destination是木卫二欧罗巴，路途遥远，而冬眠技术仍未成熟，这漫长的岁月便要一直生活在飞船内。这段时间里，谢铎开始陷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虽然平日里都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一直在挣扎着，想要离开飞船，就像待着一间封闭的小房间里，空气越来越稀薄，越来越浑浊，想要打开窗子，但窗子被锁死了，指甲扣出了血，也无法打开。整个人开始发蒙，经常会被人问道，你还好吗？你没睡醒？哪怕和舍友一起，和新交到的朋友一起，去飞船内的球场打球，去娱乐室打PS33，都无法排解内心如泥潭一般的，杂乱无章的情绪。就算弹起心爱的吉他，每弹错一个音，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烦躁，有一种想要砸掉的冲动，手指变得不听话了，和弦的变体都无法很好的去完成。
这究竟是怎么了？
谢铎走来走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其实看得是玻璃倒影里，胡渣满面的自己的。来到餐厅，端着一杯咖啡，勉强维持着清醒，虽然作为被招募的成员，平日里没有很多要做的事情，但也要做一些观星方面的工作，这艘飞船也是一个移动的太空望远镜，不仅可以静距离观察航线上的小天体，小行星带的矮行星，还可以去观察那些一跃而过的彗星，那是从柯伊伯带来的小精灵，或者是奥尔特云的来客。谢铎负责的工作是深空观测中的一小块星区，进度已经比同伴慢了很多了，再这些下去，真的完成不了工作。
深夜，或者说是安排的睡觉时间。谢铎偷偷溜出房间，咖啡非但没有起到什么提神效果，还让晚上变得难以入睡。巴尔肯尼已经开始打呼噜了，其他人也都熟睡了。谢铎踱步至中央区，空无一人的甲板上，就像一个笼罩在黑夜里的冰面，散发着寒气。谢铎走到舷窗前，试图找到地球的位置，可是就是找不到，这时候，地球已经变成万千光点中的一个，自己曾经还是天文社副社长呢，居然，连地球都找不到了。叹气，谢铎走向音乐厅，穿过黑暗的舞台，舞台下的一排排的座椅显得十分寒颤人。来到幕后，在至黑中，眼睛无法适应的黑暗中，拿起一把吉他，随手拨着，未成曲调，皆是悲伤之音。那绝望笼罩着谢铎，想要，想要蓝天白云，想要鸟语花香，想要逃离这个世界。明明，自己当初是多么向往坐上宇宙飞船。
“who？”谢铎一惊，停下拨动琴弦，右手也闷着琴弦，一点余音都不让发出。
寂静之中，这一声显得格外的大声。
脚步声渐近，但谢铎只见到那人手表上的蓝光。
“我叫布莱恩。美国人”那人温柔地说道。
“我叫谢铎。中国人”谢铎木讷地回答道。
那人听到谢铎说自己是中国人，便开始说中文了。
“你好，我叫布莱恩，我刚才也在音乐厅里，听到你弹琴就走过来了，很抱歉打扰你了。”
“没事。”谢铎将吉他放在一旁。
“我中文是在飞船上学的，还不熟练，我们聊天在亮一点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