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 第十五章(2)

她装模作样地捏捏自己嘴唇上粘的假胡子，法兰辛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更何况，你看看那些佩着剑的年轻人吧，他们用的不是些军队的制式武器——那些雇佣军学徒们——就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废铜烂铁。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镀银的蜡枪头？你拿的却是一把能斩断寻常武器的宝剑，就像传说中的英雄用的那种。你今晚准备斩杀海蛇还是飞龙？”
“我会管好自己的，老头。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和世界上最好的剑士朝夕相处，学到了他几十年积攒下来的武艺，十四岁以后就在跟匪徒与强盗周旋。不要怀疑我的身手。”她用目光盯着桑吉恩，紧紧地抿着嘴，“更何况，我们面对的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对手，而是更实际的威胁。难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逃离提利诺哈利纽姆吗？说好听点是来参加节庆，其实你就是一个难民吧。老狮子的利爪已经伸向了芙多洛，曾扎尔的和平还能保持多久？”
“不仅仅是这样。”教授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听说了吗？哈劳斯攻陷了新苏诺，把旧城夷为平地，没逃掉的都杀了。又在旧地基上面建立起一座新的城市，名叫乌克斯豪尔。”
几个人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战马饱尝人肉。”艾索娜喃喃地吟诵，“和平还能保持多久？”
“和平早就崩塌了。”菲儿的指甲紧紧扣进艾索娜的手臂，“难道曾扎尔可以保持中立吗？就像几百年里做的那样？”
“恐怕已经太迟了。”旁边一个军官打扮的中年人插嘴道，“战争开始之前，哈劳斯国王就颁布了一道敕令，禁止一切雇佣兵援助芙多洛人。可是从来都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他说这是一场惩戒战争，任何形式的援助都会带来报复。”
“怎么会这样？他疯了不成？”少女惊声尖叫，头冠抖落几片花瓣。
“新苏诺就是他的报复吧。”桑吉恩低头拨弄琴弦，“他在向自由世界宣战。他要摧毁自己哥哥建立起的秩序。任何文明国家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但是罗多克成功了，他们在骑兵滩打败了斯瓦迪亚人。”
“代价是什么？罗多克已经沦为了一个军国主义国家，他们的人民狂热地期望能侵略斯瓦迪亚，甚至比那些拿长矛的还要狂热。等葛瑞福斯死了，还有谁能拽住这群狂犬脖颈上的铁链？”
“难道我们有一样的机会吗？芙多洛人只是在靠水道勉强支撑而已。曾扎尔能置身事外吗？”
之前的那个军官沉吟了一会，用压抑的声音说：“这绝不可能。我们会争取中立的权利，无论用何种手段，即使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