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梦独白(3)

同心蛊……尤川，你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布下了这个局呢？
我的眼泪早已经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尤川的模样，只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身体越来越凉。虽然知道只是徒劳，但我还是拼了命地想要救活他，哪怕他可以多一分一秒陪在我身边，我也是愿意的。可是铺天盖地的哀痛、绝望，却告诉我，我所奢望的，都不可能发生。
现在，我手里握着的这个香囊，仿佛都还有尤川的温度。我记得当初说如果他想要娶我，就得拿这个香囊来做聘礼。
那只是我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呀，尤川，你怎么记了这么多年。那些年里，你看着这个香囊，是什么样的心情？是向往、期望，还是无奈、惆怅？你告诉我好吗？
你是不是恨我当初误会了你，所以这些年一直都不肯来看我？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我卑微奢求着能够在梦里和你说上几句话，又或者，只是远远地看着也好。可是，你连我的这个愿望都不肯满足。你可知道，这几千个日日夜夜，我都怎么熬过来的？白天清醒的时候，我处理万毒窟的公务，总会恍惚觉得，你就站在我身边，只要我一抬头，你就会对我笑；晚上我明明很累，躺在床上却异常清醒，过去我和你的一幕幕岁月都不自觉浮现心上。都说酒能消愁，可每每我饮了酒，却只会越发清晰地回忆起我辱你伤你的画面。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太贴心，你把所有的一切都计算好了，也早就寻了人辅佐我打理万毒窟；可是更多时候，我都觉得你太狠心，竟然只留下我一人来面对世间种种纷乱繁杂。
如果在我们相伴的那十几年里我能够回头看你一眼，是不是就能够看到你深情而复杂地注视着我，是不是就能够看到你在我得到长老认可后欣慰的笑容，是不是就能看到你解蛊御蛊的高超本事？
再过些年头，我大概也会走吧。到时候，我就来找你，你不要再躲着我了好不好？
我们就像过去的这许多年里一样，去落霞山看日升日落、月起月潜，去苗疆的丛林里摘野果子吃，寻一处木屋安安稳稳住下来。
到时候，我一定紧紧缠着你，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