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之地（良堂）十九

“受伤？哪儿？”孟鹤堂不自觉凑近了一步，“严重吗？”
“肋骨折了。”周九良适时地捂住胸口。
“什么？！”孟鹤堂单手抱住孟舟，赶紧伸手去扶他，“那还不赶紧上医院？”
“刚从医院回来。”周九良将身体轻轻压在他手臂上，不会太重却又足够彰显出依赖。
“不能回去休息吗？怎么还要上班？不用打石膏吗？”孟鹤堂连珠炮似地问道，孟舟倒是乖巧地蹦下地，好减轻他的负担。
从周九良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孟鹤堂微微弯曲的颈项，暖暖的气息就在自己鼻尖，只要轻轻一嗅就能闻到那要命的情绪。
想抱住他，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爱上什么人才会不显得荒唐？爱本身就是荒唐。就算是一厢情愿，至少在一个可以照顾他的位置。周九良咬咬牙，将所有的顾虑都淹死在自己的思念里，说道：“医生让我卧床休息半个月，来办下交接就回去，正巧看见孟舟。”
“啊？那你方便吗？吃饭怎么办？”孟鹤堂撑不住，伸手揽住了周九良的腰，扶着人往外走。“我送你回去吧？你——房间租出去了吗？要不让那人帮帮你？”
“没租。”周九良简短地答道。
“那我白天来看你。”孟鹤堂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很是高兴，但随即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能在人家受伤的时候还觉得开心。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可惜周九良没有看见他唇角转瞬即逝的笑意。
“不麻烦，我白天也没什么事。”孟鹤堂刚说完，猛地察觉周九良是在讽刺自己的客套，嗔怪地瞪他一眼笑了起来。
“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
“当然是。”孟鹤堂点头。
“那以后不要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要不要带孟舟搬回来？你发烧了？”周九良伸手贴上孟鹤堂发烫的后颈，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掌心蹿上来。
孟鹤堂还没说话，孟舟合着双手，抢先嚷道：“要要要！爸爸，回去好不好？拜托拜托！”
一进家门，孟舟甩脱鞋子，熟门熟路地奔到阳台，从笼子里抱出兔子贴在脸上磨蹭。孟鹤堂跟在后面叮嘱，“穿上拖鞋。”
斜靠在沙发上的周九良，看着在眼前晃悠的两道身影，柔软的人间烟火重新在这间冰冷的屋子里流转起来，手机上是秦霄贤回复的短信，“致我们肋巴骨说折就折的周警员，高局同意你十天假，好好休息，早日康复——你tm有什么玩意儿需要康复的！”
“你把冰箱停了？”孟鹤堂看着空空荡荡的冰箱，里面只有一把蔫儿吧唧的葱，还是自己没走的时候买的。
“嗯，我一个人也用不上。”
“我去买点。”孟鹤堂叹气地直摇头，想凑合顿晚饭都不行，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第一天也是这样。
“你去哪？”周九良从沙发上跳起来。
“买菜，不然我们晚上吃什么？”孟鹤堂吓一跳，按住他说道：“你别乱动。”
“你还发烧呢，叫外卖不行吗？”
“很近，我马上就回来，你看好孟舟就行。”
周九良开始后悔，如果明天就说骨头长好了，会不会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