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皆真，所爱皆深 太子小龙 （叁）(8)

这只是第一步，而后立六部，复内阁……他做的可不仅仅是废相。随着他藏在暗处的势力一点点浮现于明面上，那些妄图阻止他的人都由最初的蠢蠢欲动变为彻底绝望。就算那些人想制止又如何？不管怎样他的计划都会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之前君王未能做到的集权，就这样在这等特殊的背景下，被他仅用几月的时间就成了大半。也是这时那些总觉得圣上软弱可欺的老臣，才意识到这个坐在龙位上的人是多么深不可测。
能以如此迅猛之势将积弊祛除，若无十年以上的谋划，是决计不可能完成的。可当今圣上登上皇位也不过几年光景，人也不过及冠了几个年头。如果按这样的说法，这位便是尚在总角之年，就已始出谋略。这才有了现在的朝堂。可怖的是这么多年来，除却他的心腹外，竟无一人洞悉他的想法，只以为他同先帝一样，是个仁善得有些软弱的储君。现在想来他们都错了。
老臣震惊于新帝的手段与心智不敢妄作反抗，而被提携上的新官，却视这个年轻的君主为神邸。不管朝臣如何作想，现在的圣上想的最多的倒不是他们，却是那远在前线的大将军。
如无意外，他的三元还有许久，才能归来。这场仗拼的是军备，拼的更是时间。要收复旧土，需要的可不只是简单的将黑狐兵驱逐。
现今的大明承袭的是太祖在位时颁布的徭役黄册，可却也兴屯兵保甲。也就是说那些农户里也有不少能与黑狐兵一战之人。朝廷的军队有限，对环境的了解亦不如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户，如若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那么这场仗就没有任何悬念。
明知他的三元有很大的几率会平安归来。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担心。这个人的离开，反倒让他对他越发思之若狂。
上月末，他离了宫，访了他家。这是一处两进两出的院子，只能称得上小院，却算不上大宅。以三元的身份，住着着实有些简陋了。
自打迁都后，有许多朝臣都已不再注意宅建之规，他虽知道得明了。却未出力遏制，实在是这在他看来却是小事了。可像三元家如此恪尽本职的，却也是少了。
他来他家时只带了几个随从微服出巡，并未向人言明身份。故而唐尚书的妻只将他当作了自家儿子的朋友，热情招待着。
没了身份的拘束，他知道了许多自己先前从未知道的事。在这里他也看到了许多之前从未看到的东西。有三元儿时玩过的竹马，有他常用的笔墨，还有……他藏在书里那些对他写下的心里话。
用了膳后，他与唐尚书在书房小聚，一面呷茶，一面听唐尚书说着三元儿时的趣事。可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
“圣上，眼看这春色见暖，应天无寒，三月芳菲近满，粉桃结果，若您得一佳品，还愿与人分食？”
甫一听闻这等言语，他竟是惊了半分，原来自己的心思就连三元的父亲都瞒不住了吗？待到反应过来，看着盏中袅袅升起的茶烟，他轻敲了三下盏沿，笑着回道:“这得看那人是谁。”
“如若……”
“如若那人是三元的话，朕不仅会分桃而食，还会将整个桃林都悉数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