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皆真，所爱皆深 太子小龙 （叁）(6)

“你这人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怎么可能会是她们呢？我……我喜欢的人是青儿。不……现在他不叫青儿了。啊……其实叫他青儿也没错。”
“青儿……这名字好听！等等！咱俩认识的青儿可就只有那一个！你和我说你喜欢那一位？唐小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位不止不是姑娘，还是真真的顶头上的人啊！”
意识到那个人是谁的小虎，刚刚攒起来的高兴，就这么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大少爷这番吐露心声，给他带来的刺激，可比同黑狐兵们大战好几十个回合要来猛烈得多。
“我……我知道……可我就是喜欢他。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说着，他一只手取下了那人送给自己的西洋镜，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只通过指间的缝隙，再看着那人送给自己的物件。
瞧着他这番作态，小虎又怎么不知道这人是动了真心？也是……他们都长大了。谁又会拿这样的事来图做玩笑？
“怪我怪我！当初就不应该和小兰一起取笑你。如果我们当时开导了你，说不定你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方才听到的一切着实超出了陈小虎的承受范围。他竟不知道有一天，这个在他看来像只花蝴蝶，到处寻花采蜜的唐大少爷，也会有如此痴情的一天。只是任谁也没料想到，这痴情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
如果有这等想法的是旁人，他也许只会听了笑笑就过，至多再说句荒唐。可是现在有这样想法的不是别人，却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伙伴，是他可以托付性命的兄弟，这就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了。
唐大将军知道，要让旁人理解这等的情感实在太难。就连他也是用了若干年的时间来说服自己。只是……临行前，帝王的那番行径，却仿佛在告诉他，自己等待的不是一份绝望。于是那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便急需向另一人诉说。
行军时这样的渴求还不甚明显。可等到偶遇同伴时，这样的诉求便愈发剧烈了。他明白再没有人比少年时伙伴更合适作为倾述人选了。他了解小虎，就算他不能理解，也绝不会把属于他的秘密告诉别人。所以他才能畅所欲言，有什么就说什么。
“从前我识他的时候，他还是我们护行队伍里的青儿姑娘。你知道的……那时的我只觉得他好看极了，就整日偎在他身边打转。现在想来也不知他是作何看的。许是把我当作一个笑话吧？”
说着他自嘲着摇了摇头。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爱慕的这位姑娘身份不一般。他不仅不是姑娘，还是当今圣上的儿子，是权倾朝野的太子殿下，是日后必将承袭大统的人。我告诉自己这不是喜欢，只是倾慕。就像伯牙之于子期，就像高山之于流水。这非爱，只是少时的懵懂无知。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成了他的近臣，成了受命亲封的大将军，却越发明白自己确是爱了。”
这些话在他看似平淡，实则深刻的倾述中，一点点淌了出来，和着木头的枝丫在火焰的侵蚀下逐渐爆破的声响，在这无人的夜里，越发引人感伤。
在尚且年幼的时日里，看着爹娘的相处，读着诗文里的风花雪月，他也曾幻想过日后伴自己左右的姑娘会是什么样。他想，不管她到底如何，只要他认定了那一个人，那么无论严寒酷暑，不管世事变迁，他都要拉住她的手，携手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