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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修斯先生共度的54个日夜 第3-8天(4)

 “我不知道。我该思考什么?,”我耸了耸肩,“思考开车时该思考的事?”
“然后呢?思考人生活该思考的事?人生活着唯一应该思考的事就是如何死去。”
“你不担心别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你,用怎样的语言评论你。你没有被恐惧麻痹地活着,这是你的优点。我不会告诉你我理解你的恐惧。我完全不知道恐车症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就像我知道只要活着痛苦永远不会结束一样。在一些转瞬即逝的事物上寻求安全感或是在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寻求幸福。即使这么做,第二天醒来相同的问题依旧存在。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没有打断修斯先生这种跨越维度极大的思维方式和口无遮拦的交流方式,事实上我正享受着这种时刻,无关修斯先生究竟说了什么,即使他说我是个不可救药的渣滓也无所谓。当从忙碌中脱身然后处于这种无所事事的环境中时,交谈是打发时间最廉价的方式。而修斯先生也不是那种话多的人,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解决问题的办法有无数种,但唯有逃避是永远错误的选项。你可以养精蓄锐,你可以卧薪尝胆,但前提是你得诚实地告诉自己那不是逃避。逃避只能换来一次又一次地妥协,总有一方得向另一方妥协,但无论如何,对于生活而言最终妥协的永远是我们。”
修斯先生把瓶子递给我,我喝了一口才发现是威士忌。我倒进咖啡杯然后掺了点汽水。当我大学第一次去参加舞会的时候第一口喝下去的饮料就是这个。“处男的尿”,那些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衣冠楚楚的家伙们是这么称呼的。
“如果你想去的话,改天我会带你去的。孤峰群,峡谷,或者叫高原沙漠。管它叫什么,当人们想起那些东西的时候起个听起来学术的名字就行了。总是会有名字,总该是有名字的。到最后有意义的不再是存在于这里或那里的某个物体,而是人类发明,人类创造的可以写在书中不起眼的角落的某个词语。我来,我见,我命名。”修斯先生坐在沙发上,外面的太阳已经渐渐地显露出了弧线。“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我要到镇上帮忙。”
令人意外。我一直以为修斯先生是那种会与他人保持冷淡的关系的人。但就算是梭罗,在他居住在瓦尔登湖畔的那两年间也该是有人际交往的。
我跟着修斯先生一起去了镇上。在车上,修斯先生说相信他人从很大一部分上来讲是因为不愿承认也不愿改变自身能力的不足。
算上我第一次来时坐着修斯先生的车经过这个小镇和去超市时路过之外,这是我第三次经过这个小镇。但是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仔细观察这个小镇。路边的房子大部分被整齐划一地被粉刷成白色,而在这些房子背后若隐若现地穿插着参差不齐的木屋。除去过于一尘不染的白色,无论是结实的土路还是建筑风格都像极了典型美国西部片中牛仔们在夕阳西下时拔枪对射的街道。缺个酒吧,带着那种推开就会嘎吱作响的及腰木门的酒吧,挂着两三顶沾满汗渍和尘土的牛仔帽,门口拴着两三匹深棕色皮肤的高头大马。我幻想着。沙龙门,这就是那种造型奇特只能在西部酒吧看到的门的名字。这种狂野豪放的场所的门却有着17世纪上流社会的社交场所的名字,真是令人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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