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殖民往事：人之初（I）(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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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张梦婷在讲台上声情并茂地诵读着课文，她身穿一件黄蓝色碎花旗袍，手指纤细，身段修长，露出白皙的胳膊和小腿，是个典型的东方美人。张梦婷是A9区高级中学三年级一百九十二班的语文老师，不同于以编号命名且外形相似的学生群体，“人之初”系统中的老师们都是有名有姓的，而且各有特色。张梦婷走下讲台，边走边道：“同学们，这是二十世纪中国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鲁迅先生所著的散文《记念刘和珍君》，收录于《华盖集续编》中。这才是第二段，作者便已在笔端展露了如此激烈的感叹和有力的批判。
希望大家在课后能够充分理解作者在字里行间投入的强烈情感，并结合那个时代进行一些思考。我在这里就不再继续念了，大家休息5分钟之后，我们再来学习下一课《念奴娇·赤壁怀古》。”
“嘿，1112！你发现没？今天梦婷老师穿得和上周二几乎一样，但旗袍上的碎花颜色略微有些改变！那次我记得是……红蓝相间的碎花。”额头显示着1231的同学凑近1112，一脸兴奋地说。
“哦？是吗？我倒没有注意，哎，谁没事去注意女老师每天的穿衣花样啊。我倒更喜欢我们体育老师子龙哥，每天都是灰色T恤和灰色运动短裤，真是又酷又帅！”
“哈哈，外加那双乔丹牌篮球鞋！半年都没换过，哈哈！”1231翘起兰花指，用手掌捂住嘴笑了好一会儿才道，“对了，1112！前几天是你生日，你看了小屋管家系统对你进行的年度分析了吗？性别是男是女啊？”
1112回忆了一下说：“78.2%是男性。”
“哈哈，果然很适合你呢~我刚好跟你相反，82.5%为女性，然后……我记得破壳那年的预估硬性调剂概率是1.4%，希望不要中头彩才好。”1231的脸上笑意盎然，它似乎一直都笑嘻嘻的。
“人之初”系统对人类社会认知的最大颠覆便是——系统中的用户，没有性别，也不会产生性冲动——这也是用户出生时的“躯体改造”内容，手术去除性征器官和生殖系统，并纳入冻库进行封存。在12岁，也就是用户俗称的“破壳日”，再通过手术造入人体。至于造入的是哪一性别的器官和系统，则由之前12年的生涯所决定。每个用户的专属小屋里都配备一套私人分析软件，它会根据用户每日的自主学习内容以及问卷调查进行分析，判断该用户更适合成为一名女孩，还是男孩。而所谓的“预估硬性调剂概率”，则是系统根据用户破壳之时所在地区的男女比例来决定的，以尽量保证男女比例均衡。成为某一性别的概率越高，系统预估的硬性调剂概率则会越低。
4.
由于太阳被锁死，人类的科技依旧在原地踏步，而富有想象力的文化创作却日渐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