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迷思(2)

你可以离开去找其他更好的我，但我会永远记住你。他自语，眼前就像浮现了她的面孔。谢谢你。我...
他一时间恍惚了。你没有流泪，因为是你做出了选择。所以感谢是什么意思呢？这些事实也不是事实，不过是幻想向我倾诉的谗言而已。
夜已深，雨未歇。在过去之中，他混乱的影子在所有无言的时刻展开。原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在鸠占鹊巢。是我...我永远都不是她脑子里所想的那个他，我是他的畸形的影子，而他早已...早已离去。最后你对我又一次失望了，对吗？我不是中心，而他是。他...他又是谁，值得这般反复追求？我不过是一处庇护所，庇护她的灵魂的另一部分。她的另一部分全是他，那个业已消失的他，他被替代，被无数个“他”逐个按次第替代，好似一页页日历被撕去。我...不过是别人的一部分而已。
我...我恨！他走回房间，抚摸着那张照片。他把它从相框里取出来。时间呵...你再不是你本来的模样了。再见吧，我爱。但当他的目光最后一次触到她的面容时，他抓着照片两角的手放松了。他放下双手，仰望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翘起的天花板上，他在一片朦胧之间看见了一张脸。在他注视着那双眼睛时，这脸孔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最后，在他的眼里，它好像渐渐远去，淡出视野，消失。难道不是她吗？他拨通电话，然而听筒里充满了嗡嗡的杂音和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但是你的声音早已远去。''看着自己写下的种种，他放下了相册，爬回早已冷却的床铺。那就是孤独者的睡眠。
雨声沉默。他看着狭窄的窗台上的方形闹钟和那盆枯萎多时的不知名的花，陷进了浅浅的睡眠中。在梦中，她模糊的脸庞在白亮的视野中出现，虚化的发丝在飘。
再见，我走了啊。就像那封残留着极淡香气的便条，最后也让人遗忘了。
清晨，厚厚云层下黯淡的阳光在花盆后投下同样黯淡的影子。
是时候了。
永别了，过去。
虽然光线黯淡，然而生活仍将继续。他向窗外一瞥。之后传来几下脚步声和连贯的水流声。然后只听砰的一声，大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