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齐衡】有一天我穿成了嘉成县主（46）

有时候，齐衡会以为自己记起来的那一切都是不曾发生的，比如他没有丧妻，没有续弦申氏，没有遇险溺水而亡。
重活一世，他忘却前尘，遇见了不一样的人，却打开了相同的结局。
前世的嘉成县主，今生的和光公主。
遇险，溺水，前尘，今生。
他想得脑子糊涂，整夜整夜睡不着。
嘉成能感到齐衡在一旁翻来覆去。
他从平安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如今，能让她相信他是齐衡的，只有那副眉眼。
却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
她知道，齐衡在努力掩饰，只是闪躲的眼神出卖了他，无意间问起自己和他相处的日子，他都记得。既都记得，又如何会变。
就像是，强加了许多因果，是他看着自己，总不自觉带上怀念的意味，或者，还有愧疚。
他在怀念或愧疚什么？
嘉成总觉得，他透过自己看到了另一个人。
想到这，她不想再装睡，伸手拉了一下齐衡。
他僵了一下，握住了嘉成的手。
问:“怎么，是齐衡吵到公主了吗？”
她挣开了他的手，自己撑着坐起来，不说一句话。齐衡沉默着，也坐起来，下床点起了一盏小灯，放在案上。
嘉成看着昏昏的光贴着他的脸，好像一切都未变。
“为什么叫我公主。”她淡淡地问。
齐衡正穿了衣服，坐到案旁。听到她的问题，心里漏了一拍，是了，他现在记着她公主的身份，不敢逾矩，即使，她是我齐衡的妻。
那些与她一同经历的事，就好像被蒙上了纱，他看不清楚。自然，之前那个只知这一世的齐衡对和光公主的感情，他不能感同身受。
虽然，在他沉入水中，将昏迷过去的时候，想到的是她。但从他睁开眼那一刻，什么都想起来那一刻，一切都模糊了一层。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又问:“你，是谁？”
我是齐衡，又不是齐衡。
她再问:“你是齐衡。我知道。可你又不是。”
齐衡听到她叹了一口气。
嘉成现在很累，她想，明天再问吧，也许明天就会一切都好起来了。
她缓缓躺下，背对齐衡，掉下一滴泪来。
躲在阴影里，叫齐衡看不清身形。
就像他看不清自己的想法。
嘉成睁开眼，天蒙蒙亮。
又是新的一天了。
身边没人，被子里也是冷的，他大概已走了许久。
之前齐衡只要在府里，不论在书房睡，还是和她一起睡，都会小声地唤她起床，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
今天也没有好起来。
他是齐衡，又不是齐衡。
她心里想着，自己再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像从前一般不论结果，甚至做出逆天改命的事了。
现在这样，相敬如宾，或者，相敬如冰，至少是安稳日子。她还有孩子。
退而求其次，是她这两年多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