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组】未完成的肖像 7(4)

堀川赞同地说道：“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一致，倘若我们先假设阴谋论成立，那么安定就极有可能是被当作战争的牺牲品推出去冤死了，再不成就是树敌太多，被陷害了。”
“假设是挺合理的，只不过我们现在知道的线索太少了，根本没有调查的方向。”清光泄气似的趴在桌子上，提不起精神。
“现在我们是有两个调查目标，一个是安定的推特是谁发的，另一个就是他的死因，我觉得先从简单的问题入手比较好，这样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嗯？怎么了？”
清光打了个手势示意堀川先暂停一下，然后翻出刚才振动过的手机，——安定的推特又更新了。
这次的内容仅为一本图书的照片，海明威的《老人与海》的英文原著，上面还放了张那个人手写的纸条。
“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
两个人盯着图片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堀川说：“咦，这里不是我们大学的图书馆吗？”他把图片放大，“你看这个米黄色的窗帘还有长桌，都是扩建翻新时重新换的，边上还有个没拍完全的书籍整理机器人，书脊贴着贴纸，还写了编号，——哎，你跑什么，回来把剩下的咖啡喝了！”
清光不管不顾，跑出咖啡厅就直接跳上了自己的车，输入密匙启动车辆后他立即对Milky下达驾驶指令，SUV呜呼一声绝尘而去，一路飞驰到帝京大学。
图书馆的窗帘没有拉，正午的阳光就这么透过窗户**进来，而在静谧的光束中，悬浮着一些微尘。清光在在一排排书架间不停寻找，身体越过光束，那些微尘忽然动了动，瞬间消失在幽暗深处。
这里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了，战前的大面积翻新扩建和再装修让它变得时尚、现代，不再与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可却失去了百年历史沉淀下来的成熟与稳重。
安定喜欢在一个宁静的午后坐在阅读区的靠窗位置看书，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未湖。一至白藏，待繁花还未落尽之时，银杏便燎急似火地披上了金黄的衣裳，清风徐来，树影摇曳生姿，这里便是整个校园中最美的地方。
阅读区的桌椅陈设没变。曾有无数个这样的午后，他与安定相对而坐，他在安静地写论文，而自己则为了免受导师的惩罚，踩着上交的死线拼命画设计样稿，但每次这样交上去的作业质量竟然还不错，老师都给了他高分，这足以让他高兴好一阵子。
当然，以头秃为前提的快乐还是不要经常有的为好，所以一般这个时候安定都会选择嘲笑他：“加州同学，请你好好数数你的头发，然后再除以每次掉的根数，看看还能不能撑到你博士毕业。”他气得嘴巴都歪了，卷起书本追着他打了一路。
可现在这里悬浮的微尘、书页翻动声、刻意压低的讨论声都在把他拉回大学的时光，仿佛只要不经意一瞥，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蓝色身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书。他把脚步放缓，让自己不去惊动那些美好。外国文学区已经被他找了两遍，书架上只放了《老人与海》的日译本，完全没有英文原著的影子。
正当清光准备再去找第三遍的时候，堀川气喘吁吁地从一楼跑上来，顺手拉住了他，双眼放着光芒：“我找到借书的人了！”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张纸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