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组】未完成的肖像 7(2)

堀川探头过去看了一眼，立即认出纸上的图画，“意识的冰山图？你觉得这跟潜意识有关？”
片桐点头附和，“说不定跟海马结构和脑内的化学物质成分也有点关系。记忆消除仪说好听点是消除记忆，其本质上不过是通过刺激海马、齿状回及部分海马回造成记忆混乱，然后进行人为的再编辑，新的记忆以电信号的形式输入，旧的则从分割线上的灰色地带下压到潜意识里，而使用者并不会察觉到任何异样，他们认为这一切发生得理所应当，因为在他们的意识中，这件事就是这样发生的。”
“依你的说法来看，是有人故意对清光进行意识引导，把记忆重新修正了回来？”
“或许吧。”片桐动了动坐僵的身子，“但你来时不是说他战争前还挺好的嘛，虽然他在电话里跟你打听大和守安定这个人，但语气总归是陌生的，现在战争一过去，语气却突然变得熟络起来，叫名字都这么顺口，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堀川认真想了想，开口道：“确实，照常理来说，大战期间所有人都会躲进地下防空洞，房屋也会启动防御模式，就算有小偷跑去外面撬门也是撬不开的，之前我还怀疑会不会是发布推特的那个人干的，现在看来，这个猜测也要被排除了。”
“学长后天不是还要去见他嘛，直接当面问清楚不就好了？”
“唉，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堀川叹气道，“安定刚死的时候，清光的抑郁症严重到天天想着自杀，我迫不得已才跟兼先生把他拖过来消除记忆的，现在他恢复了，我很怕又会变成三年前那样。”
“那我可就没办法了。”片桐无奈摊了摊手，小动作又多了起来。
堀川看他一副不自在的样子，只好暂时挥手告辞，“算了，后天我去试试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有空我们再聊。”
片桐看着堀川走出门口才大松一口气，跳回沙发上继续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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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全都想起来了？”
这话一说出口堀川就后悔了，怪自己太过鲁莽，万一人家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想起来，那岂不是特别尴尬？
清光看着好友急切的神色，然后重重点了头。
说实在的，他并不知道堀川究竟想问些什么，或许是对结果的追求太过迫切，连前面的定语都给省略了，但根据他的猜测，这肯定跟自己记忆被莫名其妙篡改的事有关，与安定也绝对脱不了干系，可堀川又怎么会知道他的情况？难不成……
“不用怀疑了，是我和兼先生要求片桐庆司帮你修改记忆的。”堀川迎上好友猜疑的目光，率先打破两人间的沉默。“三年前，安定在东京塔下被政府处以枪决，他的死对你的打击非常大，从医院出来后不久你便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每天都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杀，所以你之前的那些伤疤都是在那个时候弄的。好不容易把你劝回来了，但都是不吃不喝地盯着窗户发呆，无论是谁叫一律不应，后来我跟兼先生实在是受不了你这副活死人的样子，就趁睡觉的时候给你注**药剂，连夜带你去治疗室修改记忆。”
清光无以回应，真相已经了然于胸，可为什么心还是会这么痛呢？是因为好友的隐瞒吗？清光低下头看着无瑕的手腕，上面没有一丝伤痕，根根血管清晰可见。他双手握成拳，松开，再握拳，再松开，如此重复了好几次，心中的痛感才慢慢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