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之境：斯诺艾》第三章(2)

 “愿赌服输，臭小子。”库伯贴着赛瑞斯的耳朵轻声说着，语气中没有了戏谑，而是命令与严肃，丝毫没有给赛瑞斯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似乎已经等不及要看接下来的好戏了。
 赛瑞斯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显然没有奏效。但他还是迈开步子往艾希莉的座位走去，身后的人都安静下来，他们注视着这个在班上沉默寡言的男孩，无比期待着看到接下来他们心中所想象的一幕。
 艾希莉察觉到周身异常的安静，她抬起头，正好迎上赛瑞斯的目光。恍惚间，他停止了脚步，如同一尊石像被定在了原地，尽管他离她还有好几步的距离，但他的身体却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行动。
 窗外的鸟停止鸣叫，身后的人屏住呼吸，周身安静的出奇，赛瑞斯只能感觉到自己因心跳加速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已经静止。
 他没有移开目光，而是紧盯着她湛蓝的双眼，回想起曾经自己躺在草地上仰望的天空，同样的清明，同样的令人神往。艾希莉柔顺的金色秀发垂在脑后，让赛瑞斯想起一年中最美好的丰收时光，金色的麦浪总是让他兴奋不已。每当麦子的香气从其间散发出来，被他吸入鼻腔，直达心田，他就感到无比愉悦与惬意。
干涩的嘴唇慢慢蠕动着吐出几个字，听不出迟疑，听不出怯懦，声音像大海一般低沉，似闪电一般清晰，又如岩石一般坚定。“我喜欢你，艾希莉·爱德华。”
“哇吼！”库伯带头叫了起来，接着是后面应和的人们。当然，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重头戏，这只是开幕式。他们只希望这出戏会以闹剧收场。
艾希莉的脸并没有如赛瑞斯所期待的泛起潮红，也没有如其他人期待的露出丝毫愠色。她美丽的脸庞一如既往的镇定，严肃。湛蓝的眼睛扫过赛瑞斯身后哄闹的人群，然后把目光收回，再次与赛瑞斯对视。
他拥有和自己一样令人羡慕的金色头发，碧色的眼睛让艾希莉想到自己曾与母亲去外地时路过的那片山野。在那里，她第一次认真地，仔细地轻嗅青草的清新与花朵的芬芳，聆听树林里清脆的鸟鸣，感受和煦的微风，欢饮潺潺的泉水。那是她第一次真心地赞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段时光太过美好，美好的有些让人觉得不切实际，但艾希莉又的的确确沉醉其中。但那段美好回忆，此时却隐约刺痛着她幼小的心脏：她的母亲刚刚过世。
不管怎么说......那段时光真的很美妙。
“认真的？”艾希莉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她双臂交叉在胸前，身子往后靠着椅背，不再与赛瑞斯对视，而是眯起眼睛打量他的全身。
“嗯！”赛瑞斯此时的坚定令库伯有些惊讶，其他的人也是。他再次迈开了步子，走到艾希莉的面前，让她看的更加清楚。
艾希莉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她只是面带笑意，朝在后面准备看笑话的人们做了个鬼脸，然后看着赛瑞斯的眼睛，脸颊泛起微红，轻轻地点点头。那是认可，也是尊重。赛瑞斯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抓住，那是一只白皙、稚嫩的手，手掌的温度让他感到舒适。它没有伤害他脆弱的小心脏，而是将之紧紧攒在手心，给予它保护与温暖。一股热流冲上他的面颊，他能感觉到它们在脸上的涌动，就像大海上时常涌起的波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