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姝梦 第二卷 盛世云烟 今之二·裸鼹之巢（上）(10)

上面这些话，吴云月既是说与紫凌听的，更是说与蔺萧、姞汀芷、华落雪这些龙都土著们听的。
紫凌瞩目于她，侧耳倾听，星眸炯炯，注视不移；偶或颔首“嗯嗯”，时而豁然“哦哦”，微笑乍现，甜美灵异，瞬息而逝，碎片丝缕，令人难以捉摸。渐而衣装初整，恭肃得体，落落大方，吴云月便自前来，亲手为她打理长发；寻思既然不好张扬出去，索性梳个后宫最常见的半长中垂髻，以此混迹宫女中间，不至引人注目。至于描眉施粉、绘影涂脂这些，紫凌秀丽天成，无需假以妆饰，自然素面呈妍，便又省下一堆冗琐。
“看妹妹纤弱几不胜衣，这件宫裳可还舒适么？”姞汀芷问道。
“极好了。谢谢姐姐。”紫凌轻柔柔回答。
必然极好啊。俗曰“外行瞧热闹、内行瞧门道”，别看这件“霜雪覆玉”只是宫女常服，但用料、做工可比雍国王后六服还要厉害十倍、百倍哩，连蚕丝都只有雍国蚕丝的三成粗细！吴云月想起自己甫入龙都，仅是看见宫女们的衣裳就被震惊了，更别提其它——譬如后宫妃嫔头上冠饰：三夫人之冠各一千五百顶，二昭仪之冠各二千五百顶，皇后之冠万顶，其中随便一只就价值连城！当时看把姜皇后高兴得，经旬半月合不拢嘴，脸都笑歪了！依吴云月愚见，兴许将这些头冠随意变卖几件、拿去周济穷人，天下百姓就能再无饥馁了吧？两相比较，当初在雍国过的什么日子啊。
“好了！”
吴云月双手拉扶紫凌起来，牵她走到屋隅立镜前，耳旁笑语道：“妹妹气质灵异纯净，不食人间烟火，果然搭配以清淡素雅之色最好，既赏心悦目，又不过分张扬。”
“多谢姐姐。”紫凌似乎不愿直视镜中。
“走吧，陛下该等急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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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辂：龙都内闱宫官所乘厢车，厢篷以鲛鱼皮制成。
白鹿庭：龙都诸宫大门外的进深广场，可用于驻马泊车。“白鹿”实乃“泊辂”之讹传。
状书：炽霰所用文字。
嫏嬛：皇室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