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姝梦 第二卷 盛世云烟 今之二·裸鼹之巢（上）(3)

插句题外话，前面说的不死军，即是内特务府麾下直属战力。因为这个缘故，钧天城内特务府又被添上了“活尸府”、“尸娘府”等许多诨名。
“免礼罢。”吴云月眉目间似有不快：“那个姓风的栗国丫鬟呢？”
“正在凌波宫沐浴更衣，大人。”三人回答。
“引我去见。”
“是，大人。”
吴云月走下鱼辂，轻移莲步，款蹙裳裙，随她们走入照水轩中，见此轩用暗渠引水入来，分五股注入中间小池，再经暗渠流出，石刻象鼻喷水，分作两条明渠环绕
白鹿庭
，再汇合不见，设计闲趣雅致，大与诸宫不同。眼见这些，吴云月心里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忍捺不住，激发少妇心性，全从脸上流露而出——
——我倒要看看，这个名叫紫凌的栗女到底哪路货色！——皇上竟然命我亲自服侍她更衣妆饰？！我贵为后宫女官之首、堂堂炽霰宫正，反倒伺候起宫女丫鬟了？岂有此理！倘她确乎倾国之姿便罢，皇上喜欢就好；倘若不是，看我如何料理她！
“这个紫凌长什么样？”吴云月边走边问。
“……禀大人，一言难尽。”华落雪低声作答，神色、语气颇可玩味。
“美么？”
“……不大好说……”
“不美么？”
“……倒也不是……”
吴云月给搞糊涂了。美便是美，丑便是丑，何谓“不大好说”、“倒也不是”？支支吾吾搞什么鬼呢！皇上自小风流，什么样美女没见过？什么样佳人没玩过？凡俗女子岂能入他法眼？谅这世间女子，再美能美得过舒玉娘娘么？
“也罢，待本司一看便知。”
“是，大人。”
她们穿过濯尘宫外树林、迷墙，
拐入
东面
一弯翠嶂背后，
于林荫道间行未百步，便
豁然置身于一处鸟鸣涧响的幽谧山谷
之
中了。此
间
地形
会聚
九谷八溪，形成一片雾岚迷罩
的
开阔
平
坝，
空气温暖湿润，
竹木如云
，繁花
如海，
中间矗立
一座
双
重檐绿琉璃瓦四角攒尖顶
宫殿
，
墙壁、门扉呈青玉颜色，氤氲缭绕，回
廊
环抱
，殿门南向
，乌木匾额上是“濯尘宫”三个翡翠嵌就的
状书
大字
。
履阶徐上，直至登临台顶，吴云月才察觉濯尘宫的规模远超自己之前所想：眼前这座仅仅是前殿，后面九谷八溪间还绵延连缀着众多建筑，虹桥花榭，玉井绮栏，不望边际；最远处有一道山脉般高大的石堤，其势依峰断谷，遍布明渠暗河，引无数活泉飞瀑入园而来；堤上作数千铜蛙吸水、数百铜龙吐水，激溅成雾，蒸腾成云，或注入池沼河渠，或转动机巧百戏，气势磅礴，眼花缭乱。
“吴大人第一次来濯尘宫？”
华落雪从吴云月脸上看出一二，于是好心问她，同时也有卖弄资历的意思在内。吴云月感觉话不适耳，严色对曰：“龙都十万宫阙，本司初来乍到，如何逛得过来？诸位大人伪帝朝便在后宫执事，不妨为本司做导游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