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申氏】试问卷帘人1.海棠依旧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相公，主持中馈这些年，多有不周。。。。。。”她颤抖着喘着粗气，尽吐出几个字来，“为母又不慈，连带着我的双生孩儿都赴了黄泉，没给您留后。。。。。。”泪水从她猩红的眼角流出来，腌的生疼，“我做错了太多，”她这才看清，齐衡握着她的手，面上遮着白纱，一双星子般的明眸通红，泪被瞪着还为下来，“还望您此生安好，”不知道是她终究不愿意齐衡将她忘了，还是她依然没有了力气，勿念二字，被她含在了口中，没说出来，只一点泪，打湿了那床边人的纱衫。
这辈子，终是白活一场，申春感觉魂魄离了体，附在她送于齐衡的竹节玉簪之上，那簪子大方素雅，齐衡一直喜欢，不知是否有吊念她的原因，常年佩在头上，申氏也跟在上面，走过了齐衡的一生，再娶妻，再生子，再丧妻，为二孙子去盛家六女，答应三孙子放弃心仪的姑娘令娶高门，直到他嘱托姨娘将一对娃娃送给那二孙媳妇，撒手人寰，申氏都默默看着，也默然无语。
她这一辈子，真是白活了。
齐衡将年少的恋情埋在心里一辈子，至死不渝，而自己，不过是他这喜悲参半，啼笑皆非一生中一个配角，甚至除却她死时齐衡难过过一阵，连一点涟漪都没激起来。
申氏随着齐衡的下葬，被一起封存在了地底，再一睁眼，恍若隔世。
春日里日头很好，申春一个激灵从小睡中醒来，“姑娘，怎么了”
一旁申春的贴身女使正煮着茶，茶水烧开后，从小孔中咕咕的冒出些热气来，朦胧了申春的视线，申春揉揉眼，坐了起来，往镜子里一瞥，自己竟然还是姑娘的打扮。
“姑娘可算起了，大娘子催我好一阵子了，我见姑娘睡得香，真舍不得叫起来，再过一会子姑娘不起，我就要小心被大娘子打杀了。”
说话的正是申春母亲的贴身女使，张嬷嬷，自小很是疼爱她，申春看看自己穿着盛装，有点发愣，“知画，今天是什么日子？”
“姑娘莫不是睡糊涂了，昨日媒人上门来给姑娘议亲，今日要相看姑娘，也给姑娘相看一下几个求亲公子的画像。”
知画一边煮着茶一边回她，一傍张嬷嬷却也道，“姑娘你得赶紧收拾收拾了，一会子媒人上了门可怎么好，一般人家姑娘择婿怎么能相看男方长相，全凭父母做主了，现下里姑娘好好相看着，以后过了门至少求合个眼缘。”
申春这才慢慢反应过来，是了，她这算从头活了一回，当年自己就是因为相看了齐衡的画像，觉得他面善，又被美色所惑，才嫁与了他。
“好了，莫催，我这就去找母亲。”
申春深呼一口气，起身朝前厅走去，一路上张嬷嬷不断提醒她注意礼仪，小心仪态，申春却一句没有听进去，只一心考量着，这一回，还要不要再选齐衡。
前厅里父亲母亲和三个哥哥都已经严阵以待，就等着她来，申春心里突然想掉下泪来，上一世，就是因为父母恩爱，哥哥疼宠，不谙世事，一心想求那一段恩爱姻缘，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母亲为了自己一夜白头。
这一次，可要好好择一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