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舞九天

凤舞九天
1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
皎洁的月光，洒在夜中寂静的天子王宫里，砖瓦宫墙都铺上了一层银辉。
黑色的瞳仁，盯着宫殿屋檐上悬挂的露珠，闪烁着银辉的光点在瞳仁里迅速落下。
啪嗒。
露珠落地，破碎。
周穆王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开始注意起另一个闪着月色光点的露珠。
已是月上中天，天子却没有一点睡意。身前摆了一只小小的几案，案上摆了一尊酒爵，里面盛着酒。回身倾听身后的寝宫，里面已经传出了细弱而均匀的呼吸声。
“太医，如何了？”周穆王轻声唤着。
“秉王上，盛姬娘娘服了药，已经睡下。”太医过来，同样轻声的说。“……只是，即便此次压住了病情，也实为回光返照……臣言语冒犯，请王上赎罪。”
周穆王没有说什么，摆摆手，让太医下去了。
2
晨曦挥洒在宫殿中，盛姬缓缓睁开了眼。
“王上……”盛姬挣扎着，想要起身。
周穆王赶忙靠过来，嘴角露出微笑，可眉头却还微微颤动，“爱妃不要动，要好好休养。太医说，你已经好多了。”
盛姬重新闭上眼，笑着摇了摇头，“王上不必宽慰臣妾，臣妾的病体，臣妾自知……”
周穆王没有再说话，坐在床沿上，痴痴的看着殿外。
“王上？”
周穆王回过头，柔和地看着盛姬。
“臣妾自知时日无多，可否实现臣妾一个心愿？”
周穆王点了点头。
“臣妾听闻东方有凤凰呈祥，臣妾多么希望能够亲眼看到。”
“好！我令他们准备一下，即日出发。”
凤凰出现的地方，是沂山。周穆王令造父驾着千里驹先行一步赶到。
造父见到了沂山脚下的守土者。告诉他征调徭役，辟修山径，建造观景台。造父向东方抬眼看了看，隐约看到了祥瑞的光芒。
诸事摆置妥帖，造父又驾千里驹，风驰电掣般赶回了周穆王的身边。周穆王令随行人员跟在后方，自己和盛姬一起坐在造父驾驭的马车上，向前飞驰而去。
到达沂山，已是夜间，周穆王和盛姬便在山下的行宫中住宿了一晚。
守土者前来，拜见周穆王，告诉他玉皇顶上的观景台已然赶工完毕。
已是黄昏时分，落霞竟是七彩的颜色。盛姬缓缓走上前，双目轻轻闭上，两臂张开，额头上扬，沐浴着夕照的温和。
周穆王看到，盛姬的身子软了下去，面前一滩流动的红色。他赶忙跑了上去，盛姬倒在了他的怀中。
“太医！太医！”周穆王惊慌的大喊着。
太医摇了摇头，“王上，唯有长白山泉之琼浆玉露，或可延缓。”
周穆王慌乱的找着造父，“快，快去……”
造父已经牵出了马，向周穆王一拱手，骑上马向北飞驰而去。
已经极度虚弱的盛姬，身子软的像是没有骨头，她的呼吸非常轻，不时轻轻发出痛苦的呻吟。周穆王把盛姬揽在怀中，让盛姬靠在自己身上，轻轻地哄着她，嘴里不住的喃喃，“爱妃再坚持一下，造父马上就回来啦！你不能离开寡人，你离开了寡人可怎么办啊……为了寡人你也要坚持下去啊。你不是要看凤凰吗，观景台都已经修好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可以登上玉皇顶，看那九天彩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