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三国演义——第二回 王处仲恃宴逞威 石世龙倚门长啸(4)

待酒足饭饱之后，司马炽突然问道：“闻卿射艺高超，可否为吾一观。”刘聪兴致正足，见司马炽真心相邀，便来到中庭，取了檀弓和二十支箭，张弓搭箭一番劲射，竟然有十二支正中靶心，刘聪心里暗怪自己酒后准心不够。哪知道一旁的司马炽却高呼：“好箭法，王武子与吾不过九筹，卿竟得十二筹，真是一位能文能武的全才。”
刘聪见自己稍使一段便已镇住了司马炽，心中暗自高兴，而司马炽亦高兴地呼道：“来人，将吾珍藏的拓弓、银砚取来。”下人很快便把装饰精美的拓弓和银砚取到堂前，司马炽接过后交与刘聪，称道：“不消十年，卿必为国之柱石，还望到时候能为国堪忧啊。”
刘聪跪倒在地，说道：“王爷送臣如此贵重之物，如何受得？”司马炽却劝慰道：“哎，银砚赠文士，宝弓馈英雄啊。卿二者兼有，受之无愧，受之无愧啊。”刘聪泪眼迷离地接过司马炽所赠之物，又嘱咐一旁的刘曜将所带诗赋、金石回赠于司马炽。司马炽亦大喜，刘聪继续说道：“他日若能与豫章王共扶朝纲，聪必不忘今日之事。”
刘聪两人又与司马炽寒暄一番后，便径直出了王府。却不曾想，他二人刚出王府便被两人注意到了，一人为一老叟，鹰眼钩鼻，眸子深黑，须发尽白，身长七尺二寸。另一人则是一少年，看年纪不比司马炽大多少，肤白貌美，细须微分，翩翩然有宋玉之姿，荡荡乎有信陵之表。你道此二人是谁，正是如今朝野煊赫的成都王司马颖及其幕僚卢志，司马颖乃武帝十六子，颇受武帝所爱，太康年间受封成都王，食邑达十万户。卢志，字子道，范阳涿郡人，东汉北中郎将卢植曾孙。因其在成都王帐下履有奇谋，行事果敢雷厉，家世又为人称道，故外间有唤其“苍鹰”一名。
前番两人也欲造访司马炽，但见府外有胡马檀弓，卢志便劝司马颖稍作窥探，或有意外之喜。如今见得是刘聪二人出府，司马颖便说道：“我这小弟平日里假意沉溺诗文，竟也结交了这等好汉。”卢志捋须道：“王爷，臣自是觉得这豫章王是真心想清静，但这屠各子却是有着攀龙附凤之心啊。”
司马颖不解道：“若是如此，他等何不投我？”卢志微微笑道：“殿下或许是忘了，刘聪之父刘元海曾请缨西征树几能，南平孙吴国，都被张华给驳回了。如今贾后当道，这张华自然是压着刘元海无法出头了啊。”
司马颖低声沉吟道：“先生，你可知刘渊背后乃至五部匈奴，若我得此人相助，则朝野大权唾手可得啊。”卢志摇了摇头道：“殿下若成大业，刘渊必用，然夷狄之心，日趋骄固。吾恐日后刘元海助殿下成就大业后，反倒会诸多讨要封赏啊。”司马颖不以为然：“先生所虑过矣，若天下在吾手中，他区区一赤须蓬发的匈奴王又能若何？我们速速前去追赶这二人吧，或可与其父结交一二。”
卢志执拗不过，只得与成都王一道前往。去时适逢刘渊未归，司马颖便将来意诉于刘聪、刘曜二人。刘聪素闻成都王于朝中威名，今得以相交，心中甚喜。然卢志却颇不喜此二人，待二刘冷若冰霜，成都王亦察觉其中不睦，与二刘言语一番，便告辞往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