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三国演义——第二回 王处仲恃宴逞威 石世龙倚门长啸(2)

石崇没好气道：“哦，琅琊王王敦、王导二位兄弟。”王敦见石崇直呼自己兄弟二人姓名，心中恼怒，便要发作，却被王导阻拦，王导附耳说道：“处仲兄，且忍耐须臾，莫忘了今日乃贾氏当权啊。”
石崇见王敦怒视自己，便呼道：“来人，给王氏兄弟赐酒！”王导听闻上酒，连声摆手道：“使君，使不得，使不得，再下不胜酒力啊。”石崇笑道：“王君何须惊扰，区区几杯薄酒罢了，我有美妾劝酒，汝还担心不尽兴么？”
“昔日国舅王恺设宴置酒，我兄弟不饮，国舅也未曾逾礼相逼，君侯比王恺何如？”王敦正色抢话说道。“我比王恺何如？！哼，区区一外戚，斗富尚不能赢我，又有何作为！”石崇猛地甩掉杯中酒，怒视王导，“王导，汝兄辱我甚矣，今日你等必须饮酒谢罪，否则，我这府上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石崇劝酒自是差遣美人，美人若未能劝宾客饮酒，则有性命之忧。石崇话毕，酒至敦、导所，敦故不肯持，美人悲惧失色，而敦傲然不视。导素不能饮，恐行酒者得罪，遂勉强尽觞。然敦颜色不改，石崇一连斩杀三姬。在座刘琨赶忙劝解道：“兄长今日设宴本为助兴，万不可因此引得朝臣失睦啊。”
王导亦小声叮嘱道：“处仲你且饮罢，已死三姬，汝莫非还欲再枉死一条性命？”王敦一声冷哼道：“石崇自杀自家姬妾，与我何干？”王导一声长叹：“处仲若当世，心怀刚忍，非令终也。”
王敦拽起王导，起身对石崇道：“君侯，宴已至此，我等再呆无益，告辞。”石崇见王敦如此拂自己面子，喝道：“我前日得一宝剑，尚未试其锋芒，王敦，你莫非要试一试吾之剑锋利否？！”
王敦拔剑自立于堂上，喝道：“君侯若有此雅兴，敦自当奉陪！”眼见双方剑拔弩张，温峤突然朗声笑道：“两位伯伯当真是醉了，好好一场宴会怎么成了鸿门宴了啊。既然王伯父已然酒醉，那便自当回去，只不过出门前若要如厕，可别再把金谷园中的香料当作是公主府厕间的红枣吞食干净啊，那是要闹肚子的。”
王敦见温峤奚落自己当初的丑事，心中怒不可遏，喝道：“竖子，安敢欺我！？汝姓甚名谁？”说完就要像温峤袭来，却被刘琨一把抓住手腕，刘琨和声说道：“小甥温峤无状，开罪了处仲兄，请处仲兄念在他年少无知，暂且饶过吧。”
王敦平素也知刘越石的能耐，见自己讨不到便宜，便拂袖而去，离门时还瞪了温峤一眼。石崇却因温峤这番话语挣回了面子，大喜若望，夸赞道：“越石，你这外甥日后必是人中龙凤啊，来来来，我们继续吃酒。”刘琨不愿拂了石崇面子，只得再入席间饮酒，同时斥责了温峤一句：“你惹出此等祸端，回去定要好好收拾你！”
且说王敦兄弟二人离开了金谷园，刚入得洛阳城，便迎面遇上了族兄王衍，王敦胸中怒火难耐，便将金谷园饮宴之事告于王衍。王衍笑道：“处仲，如是你阿平兄（王澄）遇上此事，怕此番折辱的必是石崇了啊！”
王敦意犹不满，说道：“大兄平日里素来轻我，想不到此间尚如此说话。”王衍欲再言语，却听得远处传来一声长啸，此音高亢雄浑，音中又夹杂些许胡音，有异于中原。王衍随即问道王导：“阿龙，可曾听见。”王导面色肃穆，说道：“胡音长啸，恐非吉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