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短篇】【转】京狱[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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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pa 幼时被捡回家养军官×命惨人美刻薄戏子
*冰九短篇，原作预计三天内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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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长街又刮了一季寒骨风。屋檐上都敷了层厚实的霜雪，像那些长年簇挤在墙根下无处可归的流浪汗胡子上的一层尘灰。风寒料峭，于是百姓也惯是窝在家中，长街上很少有人，静得像副画。
远处渐渐传来一些凌乱的脚步声，然后街头便终于多了些鲜活色彩。这却是一群纨绔，一身熏熏酒气，互相推搡着，里头中一个少年便抱着头一下“脱颖而出”。那些公子哥皆衣着光鲜和暖，只有被推搡出的少年，一层单衣薄薄地拢着，露出冻的发红的肌肤。
“来，给爷们儿唱只曲子！”，一个着麂皮靴子，头上一顶鹿皮帽子的少年哈哈大笑地一把揽过衣着单薄的少年。那少年一身却是梨园装束，再细看模样，细眉秀鼻，肤白唇红，一双眼睛漆黑里透着灵气，秀美非常。原是公子哥们将戏班里的人带了出来。
那少年冷得打颤，一面却露出笑，缩着身讨好道:“爷，这里听怕冷着您们，不如我们随便去家酒馆，到时爷想听什么奴才就唱。”
那公子哥脸色一下就沉下去，一脚揣到少年的小腹出，直接将人揣翻，整个人伏贴在冰冷的阶石上。
少年被揣得眼冒金星，手紧紧按着腹部，说话都断断续续，“我、我唱。”他随即开口:“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婉转柔清，酥去人一身骨。公子哥中另一个红袍宅袖子的少年突然又踢了他一脚，少年的声音戛然而止，卡在喉咙中。那人道:“闭嘴！你们看。”他一手指向一胡同口的角落。窝着个小孩，破破烂烂一团土色烟尘。
他们一下都走近了去，好奇地观察却看不出分明，拎起被打的少年，“沈九你去把他给我弄过来。”沈九弯着腰，听命地走了过去。公子哥们觉得有趣，又嫌那小孩脏，踢蹴鞠一样将小孩踢来踢去，一堆人围着，小孩竟也没发出声响死掉一样。他们觉得无趣，拽了沈九又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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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城中有街市繁华酥骨，亦有人烟稀少之地。沈九摩挲着墙根。凭着记忆走到白日里的胡同口，找不到人他冷得转身想走，脚却绊倒一团，低下细看，确实是白日里的小孩。他只觉这个孩子浑身冰冷，心中犹犹豫豫。退回了几步，走开，又远远绕回来，最终狠狠用手戳了他几下，“我把你拖过去的，算我欠你！但是死是活我不会管。”一面说，一面颤颤巍巍地人抱起来。摇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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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油如豆，沈九胡乱用草席裹了他扔在床上，呵着气跑出去有跑回来，手里捧了个冻得发硬的馒头，他先将馒头泡进一小盆水中，敲敲打打按下去几下，再将馒头支在灯下。支着手从床上扯了快破絮棉布裹上，凳子冻得人屁股疼，他靠着桌曲着腿半踩在长凳上。
屋中不知何处，呼呼漏着风，沈九半阖眼迷迷瞪瞪睡不着，用碎了大半的灯罩衣半拢着火。月凉如霜，投下它的影子，草杆被折一样的声音，沈九闻声一下站起来，险些将长凳踢倒。转过头，是小孩子刚出生的奶狗一样湿漉漉怯生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