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师（一）(4)

“如果无法主动摆脱，就吸走精神力……”柯言悚然一惊，“这就是幻觉师之间的战斗？”
“没错。所以我也不想用这种办法，否则你以后会埋怨我的。”
“那还有什么办法？”
多萝西伸出第二根手指：“靠你自己的力量，破除这个失忆幻觉。对你来说，这也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以后你要是学不会如何摆脱幻觉，迟早死在别人的手里。保守估计，全世界的幻觉师至少有几万人，而其中不受法律和道德约束、只想着吸收别人的精神力而变强的人，或许能有百分之十。”
“国内也有？”
“当然。”
谈到这里，柯言就意识到，应当是没有第三种办法了，自己只能从这两个选择中挑其一。而且第二种办法无疑是最好的，只是要麻烦一些。
柯言想了想，问道：“怎么摆脱幻觉，能提示一下么？”
多萝西笑着耸了耸肩：“有一个词对我们幻觉师很重要，顿悟。只要依靠自己顿悟，才是真正成为幻觉师的办法。而且理论基础我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就是理论结合现实。”
理论基础？
柯言回想了一下，四十分钟之前喝咖啡的时候，多萝西是怎么说的来着？
精神力场？
如果将意识中的一切内容，都视为精神力场里的某种形态，而此刻的失忆，是精神力场的自我扭曲……那么，该如何摆脱这种状态呢？
柯言忽然问道：“如果我现在睡一觉，是不是就摆脱幻觉了？”
多萝西眼前一亮，脸上的微笑也愈发明媚：“很聪明啊，这么快就想到一种办法了。但这是最后的笨办法，我建议先试试别的。”
“除此以外，还有别的办法么……”柯言喃喃自语着，缓缓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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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的秩序仿若永恒。在红灯与绿灯的来回交错中，太阳以细微得难以察觉的速度落向西方，让城市的剪影染上愈发明显的金色光芒。
现在是傍晚了。
柯言失忆的时候是下午，自己在街上晃悠了好久，又跟多萝西聊了一段时间，下午的时光就耗得差不多了。而站在这十字路口沉思着，又度过了最后的尾声，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
沉思许久，柯言终于理顺了一些疑点，于是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人类的大脑就像计算机硬件，精神力场是其中的电流，而我们的意识，是硬件和电流基础上的软件？”
站在他面前的多萝西双手插兜，侧着脑袋想了一下：“这一套比喻虽然有些问题，不过你现在确实可以这样理解。”
柯言颔首道：“刚才你说睡觉是解除幻觉的笨办法，我就在想这套比喻了。如果一台电脑出了严重bug，我能想到的笨办法就是断电源，重启。睡觉解除幻觉，和断电源消bug，这两个法子好像有点像。”
“严格来说，人类睡觉的时候脑细胞并没有全部休眠，精神力场也没完全消失，所以跟电脑断电不太一样。不过你说的没错，确实有些像。”
见多萝西表示基本赞同，柯言又顺着继续推论：
“虽然还没回想起来，不过我觉得我失忆之前的职业应该不是程序员。因为要说解决bug，我的脑子里好像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知识，除了直接断电源以外，能想到的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