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风连载《奸臣》二十一.(2)

他说了半天，见我没出声，以为我不乐意，又说，“你快走吧，虽然放你走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但是大漠也分好几派。只要能让求和的一派占上风，这仗也是打不起来的。就凭你那三寸不烂之舌，皇上那边你自然能想好托词，又怎会着了他们的道儿？”
他说了这半天，半句也没提他自己。我心里着急，“那你怎么办？难不成留在这里——” 等死两个字被我吞掉了，感觉说出来就成真的了。
“若我逃了，他们就不会按照原计划进行了。” 穆乘风半抬起眼睛看着我，”你不知道他们的手段，求和派现在势力越来越弱，主战派的手腕子硬，兵权大多在他们手里。他们愿意等，是因为你能让定元自乱阵脚，替他们除掉不少麻烦。若是事情有变，他们现在就会开始收拢权利，准备开战了。”
我沉吟片刻，他就静静坐在一旁，脸色少了最初的慌乱，平静得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我想，他大概是想死在这里，为他这么多年的筹划做个了结。
“那个拉格瓦苏荣将军，是个什么人？” 他闻声看过来，神情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开口道，“他是我最开始投靠的人。他......从荆棘院赎了我，帮了我不少。我那时一心想着复仇，他是求和一派的，我用不上他，便回了荆棘院，后来机缘巧合找上了阿努金，就是绑了你的那个。” 
“地牢里问话的那个？”
“不，他是统领的副手，都勒贡。” 说到他，穆乘风仿佛想到了什么，浑身一僵。“他们俩都是能下狠手的人，折磨人的花样儿多，很多人都挺不过他们的严刑拷打。” 我知道他说的是定元放出去的探子，被发现后都难逃一死，大漠放来定元的探子也一样。
我突然想起当年在天牢里审讯时的情景，骚臭混合着血污，用的刑具和手段都不少，从我手上活着出去的不多，多数也都疯了。不知这位皇子知道了这一段，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又会不会指着我用这种充满恐惧的声音说我狠心。
“你当时九死一生，是不是他们干的。” 我的话里透着微不可察的怒意，他可能是察觉到了，抓在衣摆上的手又紧了紧，如玉般的手指此刻也泛了白。
“怪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我当时一心想要抓到你，只要能扳倒韩朗，他们出什么条件我都应了。可我忘了他们做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营生，哪儿能便宜了我呢。” 他自嘲般的咧了咧嘴，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对于他们，我不过是一个能提供消息的男妓。他们能对我为所欲为，而我不能提出任何质疑。我只能顺着，不论什么事。哪怕是他们对我......” 他的话哽在喉里，终究没能说出来。
看到他这样，我怎能忍心留他一人在这儿苦熬。“你跟我走。” 
他愣了片刻，皱起眉，“你别说笑了，你自己都不一定走得脱，千万别拖累了我。我不过是一时疏忽，腿长在你身上，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会的......” 他低声重复着，不知是在说服我还是他自己。
“乘风。” 我唤他，他抬头，“你别骗自己了。” 见他不应，我又道，“这逃走的路，是你给自己留的后路吧。” 他一惊，又赶紧低头。“你这样救我，如果我还放你不管，那真是罪大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