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风连载《奸臣》二十五.

从我在地方到军营，走路也没多远，快马加鞭的就更快了。你说这一路有多遭罪，那倒也不见得，在沙地上拖，总好过碎石路。
这伎俩当年我也不是没用过，专门挑练兵场外的碎石地，石头形状尖锐而不规则，划破衣服都是小意思。准备妥当再将地上洒满辣油和粗盐，划破的皮肤遇上这两样，那才是痛痒难耐。就一匹马，来回拖，不损耗多余的人力物力，最是方便，有些遭不住的很快就招了。这些碎石砂砾用完之后，自然是沾满血污，正好倒进练兵场边长宽各一丈的静思堂，既能震慑新兵，又能用来罚跪，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沙地不硌，但它烫，非常烫，拖得快了就更烫，衣服仿佛都要烧起来。等拖到了地方，双臂也已经脱臼，不脱臼倒不正常了。被拖进地牢里，又被吊了起来，这次倒不是吊胳膊了，而是吊手指头，只吊一根，因为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手指很快就因血流不通变得乌紫。我感觉手指头越吊越长，估摸着快折了的时候，就被放下来，换上另一根，这样反反复复，直到被吊着的人因为蚀骨般的酸麻刺痛生生晕过去。晕过去也会被鞭子抽醒，我也不知在牢里关了几日，身上的衣服早就如破布一般挂在身上。
“这位大哥，” 我小声喊，“劳烦让我解个手吧。” 虽然我这几日也没怎么喝水，但生理问题还是有的。手脚都被绑在刑架上，可不怎么方便。
“哟，都这样儿了还能尿的出来？” 那人玩味地看过来，“你以为还有人伺候你如厕么，想尿就尿，废什么话。”
啊，我差点忘了，折磨人的精神跟肉体相比同样重要。我自以为脸皮够厚，但放任自己就这样小解在裤子里竟还是做不到。忍了半晌，终是抵不过，哆嗦着湿了裤子。这种狼狈，我见过许多次，放在我身上，也没什么不妥。只是略有些怔然，明知道会这样，却还是走上了这条路。皇上，是不是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呢。
定元，皇城内。
“皇上。” 顾行已撤下已经凉了的茶水，低声道，“这是刚送进来的条子，您且瞧着，老奴去换杯热茶来。听闻太后娘娘早就为皇上留了今年上好的龙怀童子，今儿个已经送来了，要不......”
“泡些白玉仙桃送来。” 韩朗头也不抬地摆摆手，将人遣走了。
“是，老奴这就去。” 顾行已一边行礼退下，一边有些纳闷儿：白玉仙桃虽说也是茶中极品，可哪有龙怀童子珍贵呀。再说，从没听说皇上喜欢喝白玉仙桃，今儿这是怎么了？顾行已在殿门口悄悄回头望了望，弓着背走了出去。
烛火昏暗，面容俊朗如玉的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薄薄的条子。纵使快马加鞭、日夜不休，也花了三天时间。小心翼翼地打开条子，上面的字行云流水般淌在眼前，男人眼角泛着笑意，兴致盎然地读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细琢磨。可越往后读，男人面上的笑意越浅，最后只留下被冰冻过的霜痕。
“刘方庭，你到底想玩儿些什么。” 韩朗皱着眉，眼里泛着火光。
“皇上，茶好了。” 那娇滴滴的声音明显不是顾行已，抬眼，一角杏色衣衫跃入眼帘，声音的主人姿态婀娜，薄如蝉翼的纱衣下大片春光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