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一世长衫(3)

于谦也笑了，隔着烟雾看起来笑得很模糊，看不清神情，不知那一刻心里想的又是什么。
半响，竟然回答道：“对啊，我比你大嘛。”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都是孩童，一个比另一个大四岁，这个说你比我高这么多，那个说对啊我比你大嘛。
好像他们都还青春年少，还能茁壮成长。
于谦应该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才蹦出这么一句。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孩子一样的话，孩子一样的笑容。
于谦站起身来，接过郭德纲手里的大褂，将它放在了身边的沙发上。
又转身走向盖着撒花段子的冰箱，背着身道：“你快去洗个澡吧，我给你下碗面，还没吃东西呢吧。”
郭德纲看了眼那件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大褂，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尴尬，两只手悬在空中不知道该往哪放，又耸拉在两腿边。
听完于谦的话，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该赶不上回去的公车了，我得赶紧走了。”
于谦回过身，左手拿一个青瓷大碗，上边横架一根大葱和一把挂面，右手握着两只鲜鸡蛋，他的手很小，握着两只鸡蛋很费力的样子。
郭德纲看着他，没想到他还这么居家。
于谦挽留道：“这么早怎么会赶不上公车呢，饿了一天不难受啊，你先坐下，马上就好了。”
他越是挽留，郭德纲越是要走，但于谦不理他，直接就奔向厨房，看生面煮成了熟面，你还吃不吃。
看着于谦走向厨房的身影，郭德纲心里五味陈杂。
哪里是因为赶不上公车，只是人啊，在越落魄的时候就越怕被人瞧不起，他就是这样，明明穷得买不起挂面吃不起鸡蛋，也不愿意觍着脸留在别人家。
坐在人家桌前吃着人家的东西，好像这样就承认了自己的穷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