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命脉(2)

“九郎，上来吧”
师父本来叫冯照洋送四队的队员演出表，顺便商量封箱大林说的节目，结果他们都临时有事，只好杨九郎来了。
杨九郎进到书房的时候，看到张云雷坐在书架旁边的沙发上，低着头，手上攥着纸巾。杨九郎没敢多看，也没敢多想，只是疑惑，昨天还挺开心的，是怎么了。
师父和杨九郎在那商量事，张云雷就一直坐在那一言不发。
商量完，师父说杨九郎可以走了，杨九郎站起来慢腾腾的，他真想过去问问他怎么了，今天张云雷演出他没去看，因为去拿这个表，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杨九郎腿像灌铅一般挪到门口，唉，算了，回去打电话吧。杨九郎刚要开门，大林和壮壮就进来了。
“翔子来了，正好，先别走了，咱再商量一下封箱节目”
要是平时杨九郎肯定不留，今天瞬间就答应了。
只要有徒弟来家里，师娘都会留着在家吃饭，今天几个人商量到天黑，师娘直接不让杨九郎和壮壮走了，就在客房住吧。
晚饭时候张云雷也没下来，杨九郎一顿饭也没吃几口，当然是担心他了。
“妈，我老舅，，，，，，”大林看到爸爸不是很高兴，刚开始不敢问，后来感觉气压实在太低，没忍住还是问了。
“不用管，他没事”
师父先开了口，既然师父这么说了，大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师娘，我来帮您”
“可不用，就这几个碗，你收拾收拾去休息吧”
“哎”杨九郎去了厨房，因为他听见书房打玉子的声音，还有很小声音的唱，他知道肯定是张云雷，可是到底为什么呢。
杨九郎转身走到门口，又转回来。
“师娘”
“嗯，怎么了”
“小辫儿，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今天演出效果不好，这一阵都是，有时候就跪在你师父书房，你师父说了，他自己必须得顶住这一段，这点小事就压垮了怎么行呢”
师娘一边刷碗一边说，虽然语气没什么起伏，杨九郎能听得出来她的心疼。
杨九郎没说话，脚步轻轻地上了楼，路过书房门口，依旧能听见讲究的太平歌词和清脆的玉子声。
杨九郎知道张云雷为什么唱，小时候的太平歌词老艺术家，倒了几年仓，如今成了没名没气的小演员，没人记得没人捧，没有小时候那样的满堂彩，听得懂他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他只能用流行歌曲加进包袱，这样的反差对于还不到二十一岁的他是多大的压力啊。
杨九郎在书房门口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躺在客房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壮壮已经打起了小呼噜，杨九郎也不敢动作太大，不知道躺了多久，杨九郎起身下了地。
书房门口还是传来声音，杨九郎想去开门的手伸过去收回来，反复好几次，直到听见玉子掉地上的声音。杨九郎一秒没停顿，开了门进去。
张云雷站在窗口，怔怔地，听到开门声回了头。
外面飘起了雪，杨九郎看到张云雷本就瘦的巴掌脸，今天好像更加憔悴。
杨九郎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玉子板，是没有刻名字的那块，刻着张云雷的那块还在他手里攥着。杨九郎把玉子捡起来，把张云雷手里的那块也拿过来，放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