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连接这个湖泊的河流曾经因为盛产鳟鱼、熊皮和貂皮而让小镇欣荣了一阵子。但贪婪总是无限的,而资源则是有限的。在鱼、熊和貂等凡是带皮毛的动物消声灭迹后,这里便失去了人们的利用价值。那这处年年都会迎来暴风雪的高山盆地交杂而成的小岛,已经不值得继续开发了。人们还试着在地势较高的地区建了许许多多的水坝,但冬季就结冰的河流产生的电能往往只够供这一地区使用。险峻岛虽属于加拿大这个发达的高度资本主义繁荣的国家,但还是被遗弃了。文化隔绝,资源匮乏,冰天雪地,地形崎岖。哪怕是再怎么愚蠢的人,也不会想到来到这处天不和,地不和,人不和的地方居住。政府也竭尽办法使人们离开这儿,但“钉子户”是无处不在的,有的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有的则是靠捕猎为生的猎人,而在有的人眼里,外面的世界就是所谓的“地狱”,宁死不肯搬走。这样的人即“厌世者”。
我们的主角,即是属于第三者。不过很显然,比起生活,最好还是抱住命比较好。当下的情况和所谓“自己的个性”相比起来,不值一提。他有很多值得慢慢说出来讨厌的人。镇长和镇长本人的儿子,收购兽皮的富翁,以及瞧不起人的老一辈猎人。但眼下,他还是想抱住自己的命。
来到镇上后,人们都走光了,还可以依稀从雪地上的轮胎印、乱糟糟的帐篷以及散落一地的医疗用品上和食物物资看出名堂。看起来他们不久前就离开了,在这俩天时间里。不然的话,这些印记早就被飞雪给好好地藏起来了。
猎人边走着,边想着人们撤离时的情景:很多人在哭泣,因为他们被迫离开了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家园,已经不知不觉的有一种无形的纽带牵拉着他们了。有的人则很兴奋,那些人多半是年轻人,他们已经受够了年年都是奶油般颜色的大地和景物了,外面世界或许有更多有趣的东西,而不是一年中冰冻半年的湖泊和河流,光秃秃、高壮的大树和怪石嶙峋的山峦。有的一家人在人群中走散了,有的父母找不到孩子,焦急地拽着警察的衣领狂吼。有的孩子大声地哭泣,坐在冰凉的地上无助地四下顾望。可无论他们怎样哭喊,就是得不到回应。就像是被抛弃了似的,这样的感觉足以给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子留下永身难忘的阴影了。
他突然感觉这个小男孩或者是小女孩太可怜了,便停止继续胡思乱想了。
这散落一地的物资,说多没多,说少没少,如果还有没被开过的罐头,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开过了,那是一定不能要的,至少得煮一下,不然拉肚子了又没人照顾,一个人这样下去很容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险峻岛对一个人来说,太危险了。
猎人倒是没这方面的烦恼,他已经这么一个人生活了五年了。除了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都还好。
“一个人……”他想着,一边想着自己一个人的事实,一边捡着没有打开的罐头。虽然想了五年了,但还是让他不由得感到窒息。一刹那经过身体的莫名恐惧,让他浑身寒碜。
他原以为自己不在乎孤独,五年前他就这么以为了。可谁真正的喜欢孤单呢?人被生物学划分为群居动物,而群居动物,是需要相互交流的,不仅仅是为了心灵上的慰藉,也是生存所需。胆敢违反大自然套在每一个物种身上的“条例”,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