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同人 Julian×华港生】放逐［十七］

［十七］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华港生就醒了。
他睡得很不安稳。
凌晨他才从医院里回来。那时Julian刚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睡着了——说是睡着并不贴切。他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得像刷了层灰，一双明亮的眼睛也阖上了，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沉睡还是在昏迷。
而华港生情愿相信他是睡着了。
这样的想法会使他好受一些，却并没有让他从仿徨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阿标的话还响在他耳边，一遍遍地：
 “华港生，不管你怎么想，现在他这样可全是因为你。”
阿标说这话的时候是在手术室外，语气没什么波澜，就连眼角都没有扫他一眼，而他却牢牢地记住了。
睁开眼，闭上眼。Julian倒在血泊中的模样成了印在他眼底挥之不去的幻象。难熬的夜里华港生翻来覆去，一会儿梦见Julian拿着枪杀人，一会儿梦见Julian被人枪杀。
最后他被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惊醒过来，惊觉冷汗浸透了薄薄的衣衫。
他在害怕。
华港生起身为自己倒了杯酒，在沙发上枯坐了一会。窗户被他打开了，清晨的风吹散了薄雾，也吹拂到他的脸上，让他的神志清醒了一些。
怕什么呢？华港生在心里想：怕他受伤。怕他失去性命。
Julian倒地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是害怕的，这种害怕如海浪般铺天盖地，袭击了他，将他卷入恐惧的深海。
他想起自己母亲被父亲赶走时，自己也是这么害怕。这是本是被他怎么也回想不起来的记忆，此刻却想起来了。紧接着他才意识到，他对失去Julian的恐惧，几乎和失去自己母亲时的恐惧一样，甚至超过了那时的恐惧。
而这个念头在冒出来的瞬间就被他否定了。真是疯了！他想，Julian才与他相识多久？怎么能和他母亲作比较？他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一个为了救他而中枪的人。
华港生抬起手臂，往嘴里灌进一大口酒，然后喃喃自语道：
“真是疯了。”
*
Julian独自躺在病床上。
早些时候阿标被部下们火急火燎的电话招呼走了，说是昨晚的事情再拖不得，急需有个人去警局处理妥当。
阿标于临出发前拨通了华港生的电话，而他的身影却久未出现。
——距离阿标离开已经四十分钟了。
Julian不由得有些懊恼。
他深知昨夜的自己有多么疯狂，几乎是失去了全部理智。
人果然容易为爱情发狂。
他想起坠楼的夏青，想起那个翻云覆雨的夜晚，想起拿枪指着华港生的晚上，想起自己明知行迹暴露也执意要去做交易……
Julian觉得这样困于爱情的自己近乎愚蠢，然而这个沼泽一旦陷入就再挣脱不开。
正如飞蛾扑向灯火。
而他比灯火更耀眼。让他一见到他，就不由自主的、莽撞的、冒失的靠近他，走进他的世界里。